這天晚上,于欣陽在柳深青店裡玩兒得過于盡興。
駐唱歌手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後帶着吉他離開,于欣陽看到台上沒人,非要站在舞台上高歌一曲。
“要不要跳一段芭蕾?”柳深青提議道。
“合适嗎?”
“我給你放一段胡桃夾子。”
“那我就跳一小段?”
“于老師,請登台表演。”
在小酒館的小圓台,于欣陽當真站上去小小的跳了幾段。這舞台很小,很像八音盒按照真人比例放大,于欣陽就像盒子裡那個跳舞的小人兒,隻能在原地旋轉。
在衆人的歡呼聲中,于欣陽在一陣又一陣的暈眩中喝的爛醉。她在這天晚上發了幾百條朋友圈,屁大點事兒都要昭告天下,她太開心了。
柳深青坐在吧台點燃一支煙,看着身邊軟成一灘的小女孩。
于欣陽對外界毫無防備,她趴在吧台上,絲毫沒想過這身熱辣的裝扮會給她帶來危險。
她就這樣睡到酒吧的最後一個客人離開,柳深青把玩着吧台的那把水果刀,對着于欣陽的脖子比劃了幾下。
刀架在脖子上,于欣陽都沒醒,看來是真睡過去了,一點表演的成分都沒有。
柳深青不由得笑了。
她把她帶回了家,但是沒有碰她。
她想,一切可以慢慢來,不着急。
她打算把她這條命留到冬天。
于欣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舞蹈教室的墊子上。
還是柳深青家的舞蹈教室。
她掙紮着站起身,在屋裡走了一圈。
家裡沒人。
柳姐竟然不在家。
她也太沒有防範之心了,留我一個外人獨自在她家,萬一我想要做什麼壞事呢。
于欣陽的手機在客廳充電,應該是柳姐幫她插上的。她揉着眼睛拿起手機給柳姐發去消息:
“不好意思姐,我昨天喝多了,後面的事都不記得了。我是不是影響你做生意了。”
“沒影響,你喝醉了之後挺乖的,也沒把我的店砸了。”
柳深青回複說。
她正在外面吃飯,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桌上貼了一個小廣告,商場八樓滑冰場開業大酬賓。柳深青給這個廣告拍了張照,發給了于欣陽。
“我在這附近,你要不要來玩?”
“行。那我能先在你家洗個澡嗎。”于欣陽有些尴尬地問道。
“當然。你自己從櫃子裡找一套幹淨的衣服穿。”
于欣陽出現在冰場門口,宛若一個偷穿媽媽衣服的小孩。
柳深青的衣服她完全駕馭不了,于欣陽的身材太幹扁,像一把骨頭架子,嬌小玲珑。而柳深青的身體卻凹凸有緻,她是大骨架的美人,成熟又性感。
于欣陽穿着柳深青的襯衫,竟然穿出了oversize的風格。
“不錯。這種風格的衣服你還沒嘗試過吧。”柳深青摸摸她的腦袋。
“我撐不起來。我這種身材隻能穿超小号的緊身辣妹裝。”
于欣陽今天沒有化妝,素面朝天,像個清純土學生。
兩人買了票租了冰鞋,一起進入冰場。
柳深青先一步踩着冰刀走到冰面上。她轉頭問她:
“你會滑冰嗎?”
于欣陽點點頭:“會,可是很多年都不滑了。”
自從冰場出事之後,于欣陽就再也沒滑過冰,連旱冰都沒有。
“誰教你的滑冰?”
“我媽媽。我媽媽是花樣滑冰的教練。”
“那你怎麼會想要跳芭蕾呢?”
“因為我小時候的一次經曆吧。有一次皇家芭蕾舞團來我們那裡演出,我媽媽當時帶我去劇院看了,哇,我一下就被迷住了,太喜歡了,當時我們那邊沒有能學習芭蕾舞的地方,我媽媽甚至是每周帶我往返别的城市特意去學習的。”
“這麼辛苦學習下來,最後就隻是在海市教小孩兒跳芭蕾,你甘心嗎。”
柳深青問道。
并不是每一個有舞蹈夢的女孩都能站上舞台表演,首席舞者隻有一個,舞團的名額也有限。
“挺好的,我一開始學習的時候老師就和我說過了,我沒天賦。她問我,即使不能稱為最優秀的那名舞者,甚至成為不了最後一名的舞者,你還願意學嗎。”
“我說,我願意。”
“學芭蕾很貴,我媽媽一個人帶我很辛苦,為了給我交學費她還要額外去打工,我有一段時間一度不想再學了。是我媽媽鼓勵我堅持下去的。”
冰場這個時間隻有一兩個人在玩。
于欣陽和溫舒淮一前一後滑了幾圈,她們都隻會最基本的滑冰動作,誰也沒辦法教誰更多。
“姐,你的酒館為什麼叫『冬遇小酒館』?你喜歡冬天?”
于欣陽好奇地問她。
海市沒有冬天。一個思念冬天的人,不應該生活在這裡。
“你呢,你喜歡冬天嗎。”
“我一般,但我媽特喜歡。”
“你跟你媽媽感情很好?”
“我媽為我付出太多了,她太愛我了。”
于欣陽向柳深青傾訴着自己甜蜜的煩惱。
“所以你要是受傷的話,你媽媽會心疼死吧。”
柳深青聲音裡帶着笑意,眼神裡卻是無盡的悲傷與冷漠。
于欣陽被她說得有點臉紅了。
聽上去感覺自己有點像媽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