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霓。”
“嗯。”
經曆了一段漫長的停頓,溫舒淮轉身看着她:
“這裡也是你的家。”
江霓左手端着一隻貓,右手拎着貓砂盆之類的東西,愣愣地站着看着她。
“你想在家裡安置什麼東西或者,養小貓,都可以。隻要和我說一聲就好了。”
溫舒淮站在家門口,環抱着手臂看着江霓:
“家門鑰匙你還帶着嗎。”
江霓點點頭。
但她現在騰不出手來開門。
她就不說話,一雙黑眸清清麗麗地注視着溫舒淮。
“我還以為你早就把鑰匙扔到海裡去了。”
溫舒淮置氣地說。
她伸手去摸江霓的工裝褲口袋,這口袋很深,鑰匙就沉在最底層。
江霓的鑰匙上綁了一顆靜音小鈴铛,是溫舒淮給她買的。
溫舒淮用江霓的鑰匙開了門。
“還有。”
“你以後和什麼人見面、和什麼人交朋友,我都不會再過多幹預。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溫舒淮在門口換了鞋。回到家,到底是松了一口氣。
這段路沒多長,她卻覺得走了很久很久。
江霓特别有眼力勁兒地帶着貓進門,随手關了門。
這貓心很大,就在江霓的手掌心裡睡了一路,完全沒有要逃跑的意思。
溫舒淮也注意到了。
或許這小貓和江霓就是很投緣呢,養一個小野獸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
“這貓沒驅蟲,你養在書房吧,不許讓它上床。”
溫舒淮習慣性地躺倒在沙發上。
人已經躺下了,她才意識到,江霓今天跟自己回家了,她沒必要再自己一個人睡沙發。
她就躺在沙發上等着江霓過來找自己。
江霓帶着貓去書房,給小貓簡單地布置了生存環境。還好昨天就買了貓糧和貓砂,做了點功課,不然今天回家恐怕要手足無措。
溫舒淮等了江霓很久。
江霓安頓好小貓,終于久違地去浴室洗了熱水澡,她要把身上的味道都洗幹淨。
熱水在頭頂噴湧而出,江霓幸福得熱淚盈眶,又用洗發水重新洗了頭發。她早就知道,用洗手液洗頭是洗不幹淨的,頭發會變得澀澀的。
溫舒淮在這期間打開浴室門,很貼心地幫她把浴巾和睡衣拿了進去。
她靠在門口,透過朦胧的霧氣,定睛看着玻璃那邊的人。
江霓很漂亮。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她都能輕易挑起溫舒淮的心動。她無論如何都想與這樣一個生命體發生聯系。
溫舒淮怕她感冒,把家裡的空調提前關掉了。
水聲停了。
隔着玻璃,江霓思索許久,還是開口問道:
“溫舒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說謊了。”
她沒有勇氣跟溫舒淮面對面對峙。
溫舒淮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碰巧看到了于欣陽的朋友圈。”
江霓那天在小酒館走得急,于欣陽隻抓拍了一張江霓的背影,晚些時候和其他自拍一起發了朋友圈。溫舒淮看着那張背影,她本身是沒有生氣,她隻是有點難過。
她不知道在别的戀人之間,謊言的部分占了多大的比重,她沒有其他參照物。
溫舒淮并沒有很介意江霓對自己說謊。
她也對江霓說謊,從六年前開始,她也隻能對她展現一部分的坦誠。
沉默許久,溫舒淮還是開了口。
“江霓,我為我之前在電影院裡的不當言論向你道歉。”
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即使是生氣,也不該說那樣的話。
浴室的門開了。
江霓已經換好了睡衣,散發着淡淡的的香氣。
她走到溫舒淮面前,彎下腰,把濕漉漉的腦袋往她懷裡蹭了蹭。溫舒淮沒有躲。
“姐姐,我沒生氣。”
她沒想到溫舒淮還會再提起那天的事。
她也不想讓她道歉。
總之。
溫舒淮不能道歉。
溫舒淮摸着懷裡濕漉漉的小獸腦袋,緩緩說道:
“既然是我理虧,那今天就讓你當一次1吧。”
“?”江霓驚訝又興奮地擡起了頭。
她一把抱起溫舒淮,猛猛地親了親。算起來她已經好久沒親到姐姐了,很是想念。
溫舒淮面對她的攻勢完全無力招架,她就結結實實地挨親,心髒也被這連續而緊湊有力的親吻填補得滿滿當當。
與此同時,于欣陽和柳深青也在做同樣的事。
于欣陽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被姐姐弄死了。
柳深青當真是對她下死手,一場場暴雨接踵而來,從浴室到客廳再到舞蹈教室,她死去又活來。
柳深青長籲一口氣躺在墊子上。
她覺得有那麼一刻,仇恨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
唯有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