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卿剛睡醒,頭發有點亂,這去面見長輩,肯定要先整理一番。盼春說了讓稍等,嬷嬷很不耐煩。
“老夫人已經等着了,想要問詢姑娘的這件事比較重要,還請姑娘快些。”
言語間沒有尊重,隻有不耐。
餘紅卿披頭散發地作勢起身:“既然十萬火急,那這就走吧。”
盼春都快急哭了。
嬷嬷:“……”
“姑娘還是洗漱一番,老夫人看不得旁人蓬頭垢面。”
餘紅卿擡步就走:“不是急麼,趕緊走吧。到底是污了老夫人的眼睛重要,還是事情重要?”
嬷嬷隻好改口:“姑娘先洗漱,其實也沒那麼急。”
*
一刻鐘後,幾人到了長壽院的外面,餘紅卿看着院子裡氣氛,覺得比早上還要嚴肅幾分。
主仆倆進屋,看到老夫人和三位夫人都在,彭知書跪在堂中。
萬氏下颌緊繃,一張臉拉得老長,白如意看向餘紅卿的眼神裡滿是擔憂。最輕松的要屬周氏,她站在老夫人身側,此時手裡抓着一張帕子繞啊繞。
餘紅卿隻覺一頭霧水,進門先行禮。
白如意知道,婆婆和大嫂都在氣頭上,說的話肯定不好聽,語氣也不好,于是,搶在二人開口之前詢問:“方才你從我那兒出來之後,可有去南面的園子裡?當時有遇上誰嗎?”
萬氏訓斥:“有人親眼看見你從花木之中出來,别想糊弄過去!”
聞言,餘紅卿瞬間明白,事情和彭知書與人私會有關。她萬分不想卷入進去,但也不樂意撒謊:“去了!盼春說那邊有一塊奇石很像猴子……”
萬氏冷笑了一聲:“看石頭?我倒是不知,知書哪裡長得像石頭了。餘姑娘,你來府中,無人把你當客人,但你自己要懂事,不該問的别問,不該碰的人别碰。”
餘紅卿擡眼直視她:“敢問伯母,誰是不該碰的人?侄女來了不過短短幾日,說過話的除了母親和玉兒妹妹,就再無旁人。”
她目光看向彭知書:“彭公子,今日我在園子裡碰見你了,當時你身邊還有其他人。瞧瞧大伯母這捉奸一般的語氣,明顯是誤會了一些事,我沒做過的事情,休想往我頭上扣,你若不說實話,那我隻好代勞了!”
彭知書嘴唇翕動,眼神裡滿是歉然。
萬氏蹙眉:“當時不是你和知書約好了在南面院子裡相見?”
白如意出聲:“大嫂,卿兒與知書連話都沒說幾句,怎會約見?卿娘在别處長大,也知道男女有别,她不會做這種事!你疑心誰都可,别懷疑我女兒!”
她看向了老夫人,“母親,大嫂這般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在勾引知書,既如此,以防誤會,不如讓大嫂帶着知書搬走?”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沒良心的東西,當年繼文讀書,全賴他大哥退讓,還将工錢通通拿出來供養繼文,若不是如此,哪有繼文如今的風光?繼文都不敢攆他大嫂離開,夫唱婦随,你說這話,不怕繼文休了你?”
白如意剛要說話,此時門外又有人來,這一回是李月嬌,她一身素色,更添幾分柔弱,進門納頭就拜。
“千錯萬錯都是月嬌的錯,還請外祖母責罰月嬌。”
她在地上瑟瑟發抖,柔弱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