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卿瞅見周嬷嬷這個态度,倒是無所謂,她是來學規矩的,什麼态度不要緊,能教就行。
彭月嬌則是愈發謙卑,行李時更加恭敬幾分。
彭寶兒就有些接受不了,過去許多年,她都是二房獨女,且白如意出身高,嫁妝也豐厚,手頭松散,給了她不少好處,平時還很疼她。
“嬷嬷,咱們相處不了多久,是祖母花重金聘你您而來,咱……互相之間能不能客氣些?”
周嬷嬷眉梢挑着瞅她一眼,更像是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不能!”
彭寶兒:“……”
“非得這樣麼?”
周嬷嬷冷笑:“宮中貴人很多,一不小心就會沖撞,若你敢這樣對貴人說話,早已死了不知幾百回。受不了委屈,受不了别人眼下看人,趁早别去那富貴地兒。”
彭寶兒憋不住了:“您也不是什麼貴人啊,到了貴人跟前,我自會謙卑些,絕不頂撞……”
“你知道哪位是貴人嗎?”周嬷嬷呵呵,“你該不會以為有人伺候的才是貴人吧?宮人也分三六九等,得臉的宮人比主子還不能得罪,你一去誰都不認識,你知道哪位是背後有人?哪位背後沒人?”
她目光一掃,“奉勸幾位,不可小瞧别人,無論是主子還是宮人,若你們不想平白丢了性命,最好是夾緊了尾巴客氣待人。”她掰着指頭算,“彭大人是四品官,憑自己走到如今,彭大人确實很厲害,但……據我所知,此次參選有定國公府三姑娘,承恩侯府四姑娘和六姑娘,安西侯府七姑娘,安東侯府大姑娘……更别提還有其他京城官員之女,和她們比起來……”
她語氣刻薄,“你們算什麼東西?”
餘紅卿聽了這一大通,心知周嬷嬷是故意的,不光要教她們規矩禮儀,還有待人接物的态度。
彭月嬌也明白了,再次恭敬一禮:“多謝嬷嬷教誨,我等謹記。”
彭寶兒還是不服氣,但沒再出聲。
周嬷嬷無可不可的點點頭,這才開始指點幾人行走坐卧。
*
白如意後一步從老夫人房中出來,臉色特别難看。
剛才她跟婆婆頂嘴了,但吵歸吵,婆婆安排的事還得做。
她不是對婆婆恭敬,而是不敢怠慢了府上的客人。
“大人,母親請來了宮中出來的嬷嬷教規矩,客院那位女客可要一起學?”
彭繼文正在脫鞋,聞言一口回絕:“不用,人家出身好,該懂的都懂。”
白如意遲疑了下:“方才我和母親争執了幾句。”
鞋脫到一半的彭繼文訝然擡頭:“啊?為何?”
白如意就把彭繼武母子倆争吵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他大伯非要将腰間玉佩送給卿娘做見面禮,我說不合适,拒絕時拉扯了幾句。然後母親安排完正事就留下我,讓我記得自己的身份。今兒這事,明明是他大伯不對,母親卻張口來訓我……我若真的與之糾糾纏纏,那是我錯了,該被訓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