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頭死了。

診斷是筋脈寸斷而亡，師尊歎了口氣：“他多年修習邪術，走火入魔遭到反噬是遲早的事。”看了眼衆人道，“這件事就到這裡，之後誰都不許再提。這就是修習邪術的下場，望各弟子引以為戒。”

看了眼葉梁枝又道：“此事是不是蘇蘇暫且揭過，我相信蘇蘇的人品，她雖然經常犯錯，但在大事上有底線，之前因為她自己默認所以讓她受罰，現在罰受過了，她為自己叫冤，為師決定先信她，具體真相容後調查。”

元清歌還想再說，師尊看了她一眼，她就噤聲了。

葉梁枝還在觀察屍體，師尊讓衆人先散去，說有話跟莫蘇蘇單獨說，人走後師尊對葉梁枝說：“你跟我來。”

師尊把葉梁枝帶到禁地的一處水池邊，裡面沒有水，已經生滿了雜草，零星開了幾朵小花。

師尊說：“先掌門最喜歡在此處修行，她說這裡有天地靈場，能助人身心歸一。”轉頭看向葉梁枝，“你有什麼感覺嗎？”

葉梁枝努力感覺了一下：“沒有。”

師尊笑了笑：“這地方荒廢許多年了，以前池子裡有水，水裡還有魚。”

葉梁枝點了點頭，又說：“靈場有壽命，就算把水養回來也恢複不了。”

師尊摸了摸她的頭：“無妨，我們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靈場，也沒人往這方面想。”目光望向遠方，“蘇蘇，你确實是這一代最有天賦的孩子，即便在我派之外也沒幾個同齡人能與你較量。”

師尊轉頭又看向她：“太有天賦的人會覺得普通修煉沒意思，别人耗盡時間精力都達不到的，你輕輕松松就能做到。沒什麼有挑戰性，就會去主動去尋求挑戰。”

師尊目光深邃平和，“為師想告訴你，無論是有天賦者還是無天賦者，修行都是一條漫長的道路，走捷徑者一定會無意中犧牲掉什麼，那代價可能是他無法承擔的。”

葉梁枝點點頭：“我記住了，師尊。”

何蘋：“她是不還懷疑你呢？”

葉梁枝：“蠢貨閉嘴。”

葉梁枝回去路上又遇到了大師姐，大師姐欲言又止，葉梁枝輕輕歎了口氣：“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大師姐，我劍術還行讀心術不會。”

大師姐表情扭曲了一下，似乎冷臉慣了不知道怎麼做别的神色，吞吞吐吐說：“我沒相信你，之前。”

葉梁枝奇道：“你現在就相信我了嗎？”

大師姐點頭：“既然你說不是那我就信你。”

她沒說莫蘇蘇愛給元清歌背鍋，被她嫁禍，或是故意包庇她，這般種種屢見不鮮，已經是清虛門内人盡皆知的事了。剛剛兩人的對話和反應，隻要看客不蠢，都知道真相有貓膩。

葉梁枝覺得大師姐真是……有點可愛了。

忍住笑意點點頭：“哦。”想了想又說，“沒關系，我原諒你。”

大師姐蹙眉：“我沒跟你道歉。”

葉梁枝又點點頭：“那行吧，我收回我的原諒。”

大師姐似乎很想生氣，忍了許久最後憋出一句：“傷還疼嗎？”

葉梁枝恍然：來問傷藥效果的。

故意扼腕道：“不知哪個好心人給我送來一瓶傷藥，不小心打碎了，沒用上。”

大師姐語調一提：“那裡面是……”

葉梁枝故作疑惑地看向她，大師姐表情冷卻下去，扔下一句：“你就是該打。”轉身拂袖離去。

葉梁枝在她身後無聲笑得捶腿，轉身看見元清歌臉上笑意一下散得一幹二淨。

葉梁枝面無表情從她面前經過，元清歌突然開口：“莫蘇蘇。”

葉梁枝轉頭看向她：“有何貴幹？”

元清歌微微皺了皺眉：“你怎麼了？”抿了抿唇，“是不是因為我跟師尊說是你去了禁地的事在鬧脾氣？”

葉梁枝翻了個白眼。

元清歌有些不耐煩，沈依依現在的态度讓她焦躁，不過還是壓着惱意說：“師尊向來疼你，這事你就算承認了也沒什麼，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葉梁枝面無表情看着她：“哦。”

元清歌又說：“如果是我被發現做出了這種事，師尊一定會立馬把我趕出師門，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你也不是走投無路啊。”葉梁枝說，“隻要說出事實供出主謀就能輕判的吧。”

元清歌愣了愣：“什麼意思？”

葉梁枝懶得指教，不耐煩道：“把那妖女藏好吧，别被我抓到。”

葉梁枝說完就走，元清歌擰眉思索，感覺她的話中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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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歌帶着偷偷藏起來的幹糧，避開衆人耳目，溜到後山一處隐蔽的山洞内，将幹糧塞給已經躲在這修煉了十多日的妖女，對她說：“你快跑吧，莫蘇蘇好像要找你，她特地讓我把你藏好。”想了想又道，“還有師尊，她可能已經懷疑到你了，她今日問我你最近在何處，我按你教的，說好幾日沒見過你了才搪塞過去，她還問我你知不知道禁地，我也按你教的，說禁地是門内人才知道的，我沒有告訴過你……而且本來就是你自己發現的。”

妖女咬了一口幹糧，邊嚼邊說：“不行，我走不了，我感覺到我馬上就要突破了，這時候不能随意移動。”又看向元清歌，“你不是說莫蘇蘇肯定願意背鍋嗎，現在算怎麼回事，怎麼又懷疑到我了？”

提到這元清歌就氣急敗壞：“她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突然就翻臉不認賬了，我師尊師姐們都偏心她，沒人信我。”

妖女冷嗤一聲：“沒用的廢物。”

過了會兒妖女吃完了，把幹糧裹布交給元清歌，問：“我讓你問莫蘇蘇要的東西呢，要到了嗎？”

元清歌低頭将裹布疊好塞進袖子，低聲道：“她現在同我勢同水火，怎麼會肯給我？”

妖女不再看她，閉眼開始打坐：“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偷還是搶，趕緊給我帶過來。”

元清歌：“知道了。”

元清歌起身欲走，想到什麼又回身湊過來：“那東西真的對修煉有幫助嗎？怎麼用？”

妖女閉着眼道：“自然有用。”說完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