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淑:“你自己的呢?”
葉梁枝:“我吃過了。”
聶清淑吃了一半想起問:“你又去騙錢了嗎?”
葉梁枝從大師姐的餅上撕下一小塊塞進嘴裡解眼饞:“沒,我把佩劍賣了。”
聶清淑:“佩劍乃師尊所賜……”
葉梁枝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沒有佩劍我還能打,沒有吃的我會死,再沒錢我就隻能去搶了。”
聶清淑安靜了。
進了城城裡人多氣味雜,妖女的氣息遊走在人群中,女蘿隻能判斷妖女還在城内,不能定位具體位置。葉梁枝說要在縣衙放一把火讓官兵封城,聶清淑說:“師妹不可,不能損害百姓财物。”
葉梁枝:“縣衙算什麼百姓,他們吃的就是民脂民膏。”
聶清淑:“縣衙裡面也有仆役,仆役救火會很辛苦。”
葉梁枝:“那我把牢裡的重犯放了讓守城戒嚴拖延時間。”
聶清淑:“不可,不能危害百姓安全。”
葉梁枝:“那我在各個城門口布陣不讓人出去。”
聶清淑:“不可,不能影響正常需要出城的百姓。”
葉梁枝一猛子紮進大師姐懷裡:“不可不可又是不可,大師姐你看她!”
大師姐皺着眉推了兩把沒推開,用力按了一下她的頭。
葉梁枝憤憤:“她根本不是道德标兵,她是活菩薩!”
何蘋:“她隻是有道德。”
葉梁枝驚悚:“那是什麼鬼東西?”
何蘋若有所思:“不過你大師姐好像對道不道德無所謂。”
葉梁枝:“這不是應該的嗎?”
夜微涼,葉梁枝隻能躺在屋頂上,因為沒有錢住客棧,聶清淑又不讓搶流浪者的鋪蓋。
葉梁枝無限向往地說:“這要是再下場雨,我願意立馬含着微笑死去。”
大師姐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說:“明天把我的佩劍也賣了吧。”
葉梁枝突然坐了起來,看了眼旁邊疲憊睡着的聶清淑,拍了拍大師姐的手背:“你先睡,我明天早上回來。”
第二天一早葉梁枝把大師姐和聶清淑叫下來,在客棧開了一桌。
聶清淑:“你要吃霸王餐嗎?”
“放心,我有錢。”葉梁枝掏出一沓銀票,拍了一張在桌上。
聶清淑和大師姐同時看向她,聶清淑:“你去搶了?”
葉梁枝:“我去了趟賭場。”
“哦。”聶清淑無動于衷地低下了頭。
葉梁枝對她的反應很意外:“你沒有‘不可’要說嗎?”
聶清淑搖頭:“師尊說去賭博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葉梁枝擡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胳膊架在膝蓋上探究地看着她:“不是好人就可以了嗎?”
聶清淑點點頭:“師尊說,對好人要講道理,對壞人不用。”
葉梁枝拉長聲音哦了一聲,擡起胳膊拍兩下掌:“小二,給我把這桌上滿!”
知縣的兒子出了酒館,看見背着竹簍的良家婦女往巷子裡走,帶着醉醺醺的笑意跟了過去,很快就将婦女逼到牆角,正要挑起她的下巴,一個葉梁枝從天而降:“喂!放開那女子!”
兒子慢悠悠地回頭,笑得更開心了:“喲,又來一個,你也要一起玩嗎?”
葉梁枝朝他勾勾手指:“你過來我告訴你。”
兒子搖搖晃晃地朝她走過來,片刻後捂着裆部蜷在地上抽動,叫都叫不出聲音來,葉梁枝從他的腰帶上摘下荷包,把錢拿出來荷包扔回去,告訴他:“我搶了啊。”
擡頭一看那婦女還沒走,正一直盯着她看,葉梁枝勾起一個笑:“還不跑嗎,妖女?”
那婦女似是愣了一下,疑惑道:“你在叫我?你認識我嗎?”
“不然呢?”葉梁枝掏出一張符,“就算換了人皮,眼睛沒有瞎吧,你不認得我了嗎?”
葉梁枝兩指夾着符紙一抖,一道火舌舔了出去。那“婦女”掉頭就跑,随身落下布衣和竹筐,翻牆時身手矯健,哪還有一點良家婦女的影子。
妖女和葉梁枝一個逃一個追,大師姐和聶清淑緊随其後,聶清淑還要提防兩人鬥法毀了良家房舍,一道一道防護結界鋪過去,比當事人跑得還辛苦。
兩人一前一後跑出城,在一片樹林前妖女突然停下來回身面對葉梁枝,妖女已經恢複本來面貌,一身绯紅羅裙,眼尾挑出一個妖冶的弧度,不動聲色地調整着吐息,看着葉梁枝眯了眯眼睛,道:“我本來不想殺你的。”
葉梁枝:“不想和妄想還是有區别的。”
妖女突然笑了一聲,沖葉梁枝身後的大師姐喊道:“女蘿!我身後就是樹林,快來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