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魔道》中,有這麼一段,林檀越因摔壞一把木劍,被扶蓮夫人送進了刑修閣。
不錯,不是因為魔種身份,亦不是罪大惡極。僅僅隻是因為那木劍是扶蓮夫人親手所鑄,在十八歲束發禮上送給林清越的。
林清越為林檀越所傷,木劍折損毀壞,向來偏心的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将少年林檀越送入那等吃人之地,足足關了一年後才回歸。
書中對林檀越受刑的描寫極少,隻能在男女主窺見些片段。隻記得林檀越回來後,有一年和主角組隊打團,碰上一隻食人鬼魅,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被喚醒,差點暴走開大,滅了整個山叢的食人魈。
刑修閣的恐怖之處,便連大反派也留下了後遺症,可見一斑。
轎外沸反盈天,然而轎内亦是你争我掐,林檀越作勢要推開轎簾,這時,後方一雙手撲來抱住他的腰,二人又重新滾作一團。
謝知吟騎在他身上,吊起眉梢瞪他:“林檀越!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林檀越起身重新将他壓在身下:“難道不是你在鬧?”
謝知吟冷笑一聲:“我在鬧?被刑修閣發現了身份,你以為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嗎?”
林檀越臉色陰沉:“就算如此,那同你又有何幹系!”
他眼中咄咄逼人,毫無保留的嘲諷:“你不會當真将我當成了你未過門的夫君吧。”神色竟是厭惡嫌棄到了極緻。
謝知吟語塞,心頭也大為圭怒。
竟敢質疑他的品味!
倒黴八輩子他也不會選這個刺猬好嗎!
要不是任務所需,他早就把這個不聽話的狗東西丢下去了!
這時,又一柄劍刺進轎内,謝知吟側身将他一推,林檀越衣衫被刺下一片,他正欲使出靈力,然而靈台有如被一泓水流照拂,渾身軟倒,魔焰再發不出來。
他恨恨扭頭,兇惡如狼。
倒不是别的,而是吟水符再次封閉了他的靈力!
林檀越最擅長用臉罵人,此等眼神厲如刀刃,若是尋常人在此定然聞風喪膽,肝膽俱裂!然而謝知吟還不怕死的将他拖回來,重新放到轎底。
外頭人瞧不清轎裡虛實,不住喝罵,想要逼迫二人出來,然而謝知吟充耳不聞。
他騎在少年腰上,開始忙着梳衣服,起初是散開上裝,又撥冗墨發到後背,待得那雙魔爪落到林檀越衣物上,他瞳仁劇顫,再也無法鎮定了,厲聲道:“你幹什麼?”
謝知吟氣的不清,冷笑道:“我發現了,好聲好氣和你說話可沒用,所以我要好好捉弄你一回,叫你長長記性!”他将兩人衣衫剝落,似遮非遮,在這期間林檀越奮力推抗,又被吟水符制住。
直到二人和衣枕在一處,再無任何縫隙,謝知吟撚出一符,霎那間爆鳴聲在二人耳邊響起。
外頭幾人正要掀開轎簾,有人忽而感受到靈波洶湧,大喊着:“這轎子要炸了!”急速後退。
其餘人一聽,也跟着邁步,一聲轟鳴聲而過,卻是一撮煙花從轎裡鳴向天際,再轉頭看向那轎頂,早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隻剩下轎身與馬車相連,如同一張脫軌的大床。
而床上的林檀越和謝知吟二人擁抱着,姿态親昵。
一瞬間,五雷轟頂,煙雷滾滾,河水倒灌,天都塌了下來……
所有人目光呆滞,不少人劍摔在了地上,均是無言以對。
就知道這幫人會大驚小怪,謝知吟心頭嗤之以鼻。
男人露個背而已,古代人就跟失了貞一樣。
私底下暗中吐槽,他面上卻裝出歡愉過後的情狀,神色不悅:“方才便是你們用劍戳來戳去,擾我二人雅興麼?”又用衣物遮住了二人胸膛,森然道:“還不快滾!”
這二人衣衫敞開,墨發散亂交連,姿态暧昧,便連唇都是一觸即分,就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方才在幹什麼好事。
見慣了上修人人正襟侃侃而談,再看這兩個輕慢的浪蕩子弟野合,實不下對眼睛的一次淩遲,有人及時醒神,怒的結巴起來:“你們,你們無恥。”
然而,這兩位少年又生的過分明俊般配,就算不甚端莊的抱在一處,卻也堪稱一副極為養眼曼妙的畫面。
更多的人卻是羞得袖遮雙目,渾身發紅起來。
謝知吟心頭一歎。
他要的就是這等效果。
想要遮蔽一件事,便得用另一個更獵奇更刺激眼球的事吸引旁人視線,他眼珠一轉,心下一橫,湊在林檀越臉頰上啵了好幾下,扭頭,堪稱挑釁的反問道:“這就叫無恥了,我們男未婚男未嫁,到底礙着誰的眼了?我和鳴郎想找個地方好生雙修,你們刑修閣卻偏偏過來打擾,到底是誰不要臉?”
他望向林檀越,溫柔無限:“你說是吧,鳴郎。”
林檀越渾身被覆,堪稱絕望的看着他表演,隻是他眼中墨蓮時而顯現,時而消失,昭示着極為淩亂的心性。
鳴郎是他的乳名。
自他記事起,扶蓮夫人便這麼叫他。
她說話時輕言慢語,往往一個字出口便露出微笑,溫柔的不可思議,而與之對比,謝知吟這輕浮的叫喚,便如同糟污了耳朵。
今時今世,這個謝知吟,莫名其妙從别處得知了他的癖好,用吟水符控制他不說,還親了他兩次,在外人面前敗壞他的名聲……
即便心境如止水行波,但林檀越仍舊難以抑制的攥緊了手。
謝知吟這一鬧,刑修閣多數人都把重心放在了二人這不正當事身上,有人想提醒不要忘了正事,卻遭不住絕大多數人指指點點,七嘴八舌起來:“林公子怎會在這處,我們不是追殺魔物嗎?”“那魔焰到了這裡便消失不見,這荒郊野嶺周遭無人,我看極有可能跑到了這兩人身上”“林公子這樣一個戰神,也會和人野合嗎”“到底誰去問一下?”“媽的你去問,老娘沒這麼個厚臉皮!”
林謝兩家的婚儀還未傳揚的人盡皆知,所有人隻以為這二人名不正言不順,傷風敗俗,幾個老人不忍直視的扭頭,而其餘年輕女修男修清一色的西子捧心,均恨林檀越這朵鮮花插在了謝知吟這牛糞上。
要知道林檀越作為上修年輕浩蕩的一代,實乃無數人的夢中道侶,而這樣的天才劍修卻被上修首屈一指的敗類染指,簡直比他們得不到還要難受。
林檀越從小置身在這些目光之中,毫無壓力。
隻是,令他在意的是,這些人稍被謝知吟牽引,便有如牽着缰繩的馬一般忘了之前的事。
他忽然道:“這就是你的手段?”
謝知吟望向他,便見他道:“攪弄我的名聲,故意做實奸污之事,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謝知吟手按衣帶系上,微笑道:“是啊,為了保住你的魔種身份,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他拂了拂頭發,很是自戀:“你可占了大便宜啦,我這麼英俊潇灑,還願意陪你演這種下三濫的戲碼,你就偷着樂吧。”
林檀越依舊平靜到刻薄:“謝公子,是我求着你這樣做的嗎?”
那日在謝家大殿上後,林檀越便發現了,此人賣弄做戲的天賦極高。
即便風馬牛不相及,他亦能攪弄風雲,叫所有人都沉浸在他設好的迷魂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