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席聽也沒放開孟音的手。
等臨近網吧了,他才問道:“怎麼回事?”
孟音仰頭看他,看着他熟悉的下颚,有些怔愣。
良久,他緩緩的道:“我爸回來找我了。”
“剛剛我看到他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但他可能是來找我借錢,又或者是拉着我去死的。”
說這話時,孟音表情沒有變化。
席聽低眸看去,從孟音眼底裡看出了一絲懼怕。
他輕聲說:“你爸他,精神狀态好嗎?”
孟音回想了下以前孟鷹的樣子。
無論喝沒喝酒,孟鷹都是一副神經病的模樣。
但這是他自己的主觀看法,并不能從中孟鷹精神狀态到底怎麼樣。
不過他可以确定,孟鷹喝了酒之後,就會變得異常暴躁。
所以孟音解釋說:“沒喝酒是正常的,喝醉了之後就不太好了。”
席聽還拉着孟音的手,聞言捏了捏他指尖:“以後離我近點,我救也來得及。”
他沒過問孟音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也沒對孟音的猜測提出質疑。
隻是單純的讓孟音在遇到危險時,能有個尋求幫助的地方。
孟音沒再說話了,被凍的微僵的手往袖子裡縮了縮。
席聽的體溫透過兩層加厚的布料,手腕那一塊都被熱的暖了些。
孟音垂着頭,臉埋在拉起的領子裡,看着席聽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席聽走的很快,孟音有時候都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直至回到了網吧,孟音才放松了下來。
但席聽還是沒有松開手,拉着孟音,打開了二号機後,自己也坐到了三号機上。
他道:“不用太緊張,做點什麼轉移轉移注意力。”
“今天我有空,有時間陪你。”
“想玩我們上次直播玩的那個沙盒遊戲,還是被我偷了菜的休閑遊戲,都可以。”
孟音坐在二号機上,手輕輕點了點鼠标。
電腦屏幕上,登陸的是員工空間,他上次下的沙盒遊戲還在。
他點開了遊戲,輕聲說:“沙盒。”
席聽‘嗯’了一聲,手上按動鼠标,點開遊戲。
遊戲有存檔功能,他們上一次玩的世界還存着,席聽登陸進去後,邀請了孟音。
孟音不喜歡打怪也不喜歡下地挖礦,更喜歡拿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種來種去。
席聽一開始建的木盒子房周圍全是成熟的花朵。
紅橙黃綠青藍紫都有。
還有幾個蘑菇。
席聽頓了一下,随後問:“你這是,種了多少?”
孟音看了眼自己的背包:“不知道,我把所有種子都種下去了。”
席聽:“……”
建屋子需要木頭,席聽帶着孟音出去砍了一趟木頭,回來做了幾組木闆,再看向屋子旁邊那塊空地,隻見,孟音又種了一大堆:
“……”
他把過于小巧的屋子給挖掉,納悶:“怎麼就這麼喜歡種花?”
孟音又種了幾個:“占背包空間。”
七點,孟音退出遊戲,跟新來兄弟換了班。
他打開休閑遊戲,給席聽發了個幫自己看菜園的消息,便撐着臉去想事。
孟鷹絕對是不懷好意的。
畢竟孟音從小到大,除了在外人面前,孟鷹就從未對他好過。
在很小的時候,孟鷹還會抱起他,抱着他轉圈圈,花時間陪他。
賭是個不好的東西。
一旦靠近,誰來都得換一個性子。
孟音趴在桌子上。
剛剛泡面已經送了一輪,現在暫時還沒有人來網吧裡開機。
他看着電腦屏幕上,席聽拿着盆水去驅逐偷菜的人。
一盆盆水潑出去,屏幕上拿着水盆的小人蹦跶兩下,做出歡呼動作。
孟音伸手,指尖輕輕戳在小人身上。
他又拿出之前寫了歌詞的本子,看着上方的本子,捏着筆,一句句完善好。
随後,他打開NASI,戳開之前編好的一段前奏。
後半夜,他一鼓作氣,做完了中間一段。
隻差最後一段了。
周末來臨,孟音才隐隐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東西。
他看了眼已經睡着在三号機上的席聽,轉身推開門,戴上口袋和兜帽,往便利店走去。
沈吟正在值班,看見他來打了聲招呼,道:“好久沒來了吧?”
孟音半蹲在冰櫃面前,取出一瓶牛奶後說:“最近忘記來了。”
他又挑了份大份便當,付款。
沈吟幫他把便當放進微波爐裡熱,等待的同時跟他閑聊:
“最近怎麼樣?”
孟音坐在角落的椅子:“好一點了。”
沈吟笑了笑:“好一點了就好。”
“對了,怎麼戴着口罩?”
孟音看着外面來來去去的人,悶聲說:“孟鷹昨天來找我了。”
“你知道孟鷹的吧?”
沈吟跟他認識了一年多,跟孟林更是認識了不知道多少年。
應該是知道的。
果然,沈吟點了點頭:“知道。”
“他來找你了?”
“對你做了什麼嗎?那死玩意找你要錢?還是想對你幹什麼。”
沈吟皺着眉,敲着桌子道:“你哥大二那年就跟我說,孟鷹這人不對勁,特别是對你。”
“他在你哥大一那年吧,好像是說過想把你給賣了?”
“你哥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