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聞沒有在客廳多留,直接走上樓梯。
顧沉說:“我在樓下等你。”徑直去了沙發坐了。
安家有三層樓,一樓是客廳和廚房還有個衛生間,外面是院子,二樓隻有一個書房,也是安志海的辦公室,三樓才是住人的,隻有三個房間,沒有客房。
三個房間,兩個朝南,一個朝北。
朝南有陽台的房間是安志海的,有獨立衛生間的是安明非的,朝北的就是安城聞的。
安城聞走到樓梯口,看到他的房間外面放着一把椅子,房間裡還有“擦擦”地木頭在地闆上拖動的聲音,是安明非正背着他,拉着他的桌子往門口拖。
“你在做什麼?”
聽到聲音,安明非下意識地扭過頭,看到安城聞時,吓得撞在了桌子上,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瞪着,急切又慌亂地問,“安城聞,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安城聞平靜道,“有人幫我保釋,我就出來了。”他走近房間,看到衣櫃大敞開着門,所有的衣服還有他放在桌子上的資料書,都被扔在了床上。
警察抓他的那天,沒有搜過他的房間,因為對警察來說,案發現場并不在這裡,而是在醫院,所以眼前這一切,都是安明非搞的鬼。
安明非應該是想把這些家具賣了換錢。
安城聞并不感到意外,以安明非的性格,早就覺得安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當然換成錢最好。
“誰?傅衡嗎?”安明非追過來問。
“是顧沉。”
“顧哥!怎麼可能?”安明非脫口道。
安城聞詫異地看向安明非:“你認識他,跟他很熟?”
“我當然”安明非想說,“我當然比你跟他熟了”,可是他放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首鋼琴曲,這首曲子是顧沉第二次給他送花,請他吃法餐時,點的一首曲子。
他把這首曲子設置成了顧沉的來電鈴聲。
他拿出手機,正要按下接聽,曲子卻突然斷了,他再撥過去,也被直接挂了。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是顧沉走上了樓。
他站在二樓,朝安城聞的房間問:“城聞,我突然想起,要去慶祝,需不需要跟你的弟弟安明非說一聲,請他也一起去?”
安明非比安城聞先跑了出來,一聲“顧哥”還卡在喉嚨裡,就被顧沉的眼神逼了回去。
等安城聞出來,兩個人已經用眼神交流了無數回,安明非問:“你就是顧沉吧?我哥說是你幫他保釋的。”
顧沉點頭:“我見過你,有回,我來找安志海收購芯片的時候,你就在他的書房看書。”
安明非驚喜,“沒想到顧先生還記得我。我得謝謝顧先生幫我哥保釋。”
“不客氣。”
安城聞看着顧沉和安明非,本來他還不确定兩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剛才安明非脫口而出的那聲“顧哥”,還有現在兩個人故意在他面前演戲裝不熟,反倒讓他确認了這一點。
顧沉跟安明非裝不熟,是為了騙他的感情和芯片,安明非顯然是在配合顧沉的計劃。
但這個配合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因為安明非并不知道他被保釋的事,剛才還差點要說出他認識顧沉的事實來,這也就意味着,安明非并不清楚顧沉的目的。
他們的配合隻是臨時的。
以安明非對顧沉的重視,還有對他的嫉恨,安明非要是知道了顧沉的真正目的,肯定不願意再配合,還會被憤怒燒沒理智,毀掉顧沉的計劃。
而且,安明非的演戲有一套标準,那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他善良的弟弟,安志海孝順的兒子。
這是安明非身上最有利的武器,這麼多年,他用這個武器,騙取一個又一個人的信任,隻有他和李老,看穿了他。
所以,也隻有在他們面前,安明非才會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