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齊了,吃飯吧。”安城聞道。
“對,吃飯吃飯。”顧沉臉上浮着一層虛假的笑,招手讓服務員把他點的酒拿上來,端着服務員給他倒好的酒,向傅衡和安明非道:“今天把大家請來,是要慶祝安城聞出獄,來,大家舉杯,恭喜安城聞重獲自由。”
四個酒杯碰撞在一起,各人心裡有各人的心思。
顧沉搖晃着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後,就開始教起安城聞怎麼品紅酒,一會說安城聞酒杯擡的角度不夠,扶着安城聞的手調整酒杯的高度,一會又說安城聞頭要低一點,去按安城聞的脖子,安城聞沒說話,隻是照着顧沉說的做。
傅衡看得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是擔心。
顧沉越是表現出對安城聞的關心,就讓他越是覺得他的目的不簡單。
上一世,他隻知道最恨安城聞是安明非,顧沉是他的幫兇。會這麼認為,是因為他對顧沉的了解實在有限,可以說除了顧沉這個名字外,他知道的也就是顧沉是安明非朋友這重身份,可惜,連這個身份都是假的。
所以,他對顧沉接近安城聞的目的,根本沒有一點頭緒。
就在傅衡想,要不直接問。
反正顧沉也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麼聯系,對于關系不深的人,有什麼疑問,直接問,反倒是最正常的。
手臂突然被安明非用力拍了幾下,“衡哥,你在想什麼呢,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
安明非嘟着嘴抱怨,一隻手還在他手臂上拍着,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紅酒杯的杯腳,餘光在盯着顧沉和安城聞那邊,調整着自己握杯腳的高度。
“怎麼了?”傅衡問。
安明非把紅酒杯怼到傅衡面前,又去抓傅衡的胳膊,用撒嬌的語氣命令道:“衡哥,你來教我喝紅酒,我不會。”
安城聞竟然敢當着他的面勾引顧沉,好啊,那他就讓安城聞好好看着,他暗戀的人,是怎麼對他體貼照顧的。
安城聞已經喝了一口紅酒,放下酒杯,顧沉這才不舍得放開安城聞的手,但按着安城聞脖子的手,沒有放下。
“城聞,你看明非跟傅衡多恩愛,我聽明非說傅衡追了他好多年,才把他追到手,一直把他當弟弟疼着,當寶貝愛着,年年他生日,都會給他制造驚喜。還說,傅衡說了,等他研究生畢業,就會娶他。真是令人羨慕啊!”顧沉感歎着,仔細地打量安城聞的臉色。
安城聞聽着聽着,笑了,他舉起紅酒杯,用顧沉教他的姿勢,向傅衡和安明非隔空敬了一下,“挺好的,恭喜你們。”
安明非驚訝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傅衡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安城聞的笑越發深了,他以前看到傅衡跟安明非恩愛的畫面,會痛苦,會難過,可現在,他的心已經被燒死在了那個木屋裡,他心口的地方一片空洞洞的,沒了對傅衡的愛,當然也不會再感到痛苦和難過。
按在他脖子上的手突得收緊,顧沉雙目如炬地盯着安城聞看,他覺得安城聞在強撐,他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可是他很滿意安城聞做出來的樣子,他也舉起酒杯道:“我也敬你們一杯,就當提前恭喜了,記得到時候要請我和城聞吃喜糖。”
傅衡說不出話,隻是目光黯淡;安明非則是完全愣住了,兩隻眼睛跟死魚眼似地從安城聞的身上移到顧沉的身上。
他不明白,顧沉為什麼要在安城聞的面前,提他跟傅衡結婚的事,顧沉肯定不是因為吃醋,他吃醋的樣子不是這樣的!
可如果不是吃醋,那是不是在刺激安城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