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來也匆匆,去更匆匆,完全沒有一點想留的念頭。沈昔辭直感歎,這簡直是豆包中的鄧超,gogogo啊。
别人的系統不是成天對着宿主發出ooc警告,就是随時在線吃瓜看樂,唯獨沈昔辭的不情不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問題會不答,叫滾人不留。簡直是冷淡中的冷淡,無時不刻不帶着一股上班的怨氣。
沈昔辭歎口氣,再次走進那老商的鋪子之時,那老商正悠閑數着手中銅币,陡然一道影子遮去日光,頓時忘了數到何處,眼未見人嘴已開罵:“哪個混賬擋爺爺的光?”
他擡眸,先是瞧見位圓頭圓腦的大眼少女,便兩眼懵懵,“你是誰?要做什麼?”
妙妙蹙眉,聲音拔高道:“你不認得我?”
“我為何認得你?”老商也皺眉瞪她,緊接瞧見身後緩緩冒出來的沈昔辭,這下知曉了,頭上燒起火來:“竟是你這龜孫,老夫沒打得你叫爺爺,你竟然自動找上門?”
聞言,沈昔辭會心一笑,那家夥果然是化作了這老商的模樣騙取妙妙信任,随她進的龍宮,果真是他!沈昔辭道:“說,昨日有沒有見到一個玄衣的年輕俠客,身材修長,面容隽秀,束一抹額,兩鬓垂着發須。”
老商充耳不聞,氣在頭上,猝然拍桌震起闆上小物件,怒目道:“你個龜孫,怎麼和老夫講話的……”
話音未完,“咚”的一聲打斷,老商本以為是要威脅,定睛瞧去,見到了木案上的銀子,這才恍然,原來是銀子的聲音啊,眯眼笑道:“好說,好說,這位大人有何吩咐?”
沈昔辭重複,“俠客。”
“有有有!大人說的不就是祁山那混小子麼,黑衣服,瘦瘦高高的。”老商道。
“你知道?”沈昔辭問。
“怎的不知?這南慕笙常混市井,徒做風流,招搖過市,這一帶都知道了祁山有個風流浪子。”老商道。
南慕笙,果真是他。
南慕笙,原名時楚序,系原文主角的前世摯友,也是老工具人NPC一個,因被沈昔辭救過,兩人情同手足。
原文裡沈昔辭死後,他就不知所蹤。而沈昔辭這個作家則是因為還沒想好要如何安排他再出場,一推後,二推後,再推後。等沈昔辭終于要寫他出場了,萬家期待,舉世歡慶,很不幸,沈昔辭嗝屁穿書了。
現在出現偏差後,看來和敖瑾一樣,提前出場了。
幾個時辰後,祁山。
此時正當黃昏,兩人走在山間泥石路上,遠邊黑山與紅日緊緊相貼,散發日光拉着長影。
妙妙一步一踢石,不下十次,“公子,你确定是這條道麼?這都走了一個時辰了,還沒到鎮上?”
“那不如你先去前面探探路,本公子在此等你消息?”沈昔辭似冷非冷道。
妙妙尴尬一笑,猛然又踢開一顆石子,“我這不是在為你考慮麼?萬一又走錯了路了……”
沈昔辭給了她一個眼神,妙妙忽然住嘴,調轉話題:“這條路上為什麼這麼多石頭?”
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沈昔辭,雖然是條泥路,有石子也正常不過,但确實有點超出想象了。
仔細打量,暮色如被血浸透的絹帛層層漫過山脊,山風席卷狼煙刮過木林發出呼嘯,沈昔辭吸了一口氣,神情凝重道:“打起精神,此地有異。”
妙妙雙拳緊握,枯枝在靴下發出細碎破裂之聲,待兩人行至彎道時,幾簇烈火倏地從山岩背後跳出,驚起遠處寒鴉,十幾柄環首刀閃現架在兩人脖子,刀刃印着跳動火光。
“兩位孤身走夜路,不怕遇豺狼?”為首的男子逼近,大刀的血槽上犯着血腥。
竟是遇到了山賊,也難怪一路上如此多石子,隻怕是為了劫某輛路過的馬車,結果等了一天,卻隻等到了兩個白衣人。
沈昔辭笑而不語,隻等妙妙裝腔作勢,聽她哈哈笑道:“爾等也敢稱作豺狼?我看是過街老鼠還差不多!”
“小姑娘好大口氣,你就不怕我手上這把金刀一不小心劃破了你家公子的喉嚨?”
這領頭的見妙妙帶着短刃,便以為沈昔辭是為富家公子,妙妙則為侍從,沈昔辭笑了一聲,裝模作樣道:“幾位有話好說,若是想要銀子,我身上包袱就有。”
領頭的刀疤臉定睛,瞬間一把扯過沈昔辭腰身錢袋,借着火光打開,幾個夥計圍過來,頭貼着頭,似要把那錢袋一口生吞,然而卻越看越不對,這才發現袋中竟全是細細石子。
刀疤臉丢開錢袋,“铮”一聲又架刀在他脖子上,氣急敗壞道:“敢耍老子?!我勸你最好識相點,否則我就送你去見閻王。”
沈昔辭哈哈一笑,要務在身,沒功夫逗耍這幾個流氓,意念一動,手上遺珠跳動,卻沒等他動手,山間夜風暗香湧動,沙沙簌簌,豎耳一聽,原是有人輕功踩着落葉而來,十分輕柔,功力不凡,緊接,便已聽得一聲浪子亮嗓。
“采花當趁月色好,劫人何須見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