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長得倒是一模一樣,但眼前的陳令然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由多個邪祟融合而成,斷然不可能是他。衆人不解為何偏偏長着同一張臉。
【戾氣增生,請宿主解決。】
廢話。
談話之間,陳令然已緩緩起了身,憑空幻化出一把弓箭,蓄力,随即直直向衆人射來一箭。
沈昔辭眉尖一閃警覺,道:“小心。”甩出遺珠化成鞭繩,一鞭過去,鞭繩與箭相交,撇開一側。
祝秋河拔出腰間的兵器,是把蜿蜒曲折的劍,通體翠綠,喚做葉青。他提劍道:“他的身上有數千隻鬼魂的力量,現在又是夜晚陰氣重,還是小心為好。”
陳令然臉色蒼白,數千的鬼魂共生,意識已經無了,一見四人無事,擡了手,迅速的射出好幾隻箭來。
幾人閃躲,箭射中地上,當即爆炸出帶毒的濃煙。
祝秋河率先垂範出招,揮動葉青,聚集靈氣向地上一插,劍氣顫出百餘隻蛇滋滋攻去。
陳令然雙眼無瞳,表情木讷,一個旋身躍至空中,蓄力發出分散箭,數秒之内,百餘隻箭,一箭射一蛇,個個不落下。
陳令然的母親來自寒漠一帶,他常在漠北,騎馬和射箭乃必備技能,箭術自然是了得。此時戾氣纏身,箭矢力量增強,且又取之不盡,倒是有些難以近身。
祝秋河道:“我去引開他,你們先走。”
不等他先上,南慕笙腳下一踏,飛身向前,“我來會會他。”
南慕笙先行揮出劍氣,陳令然以弓箭相抵,待炸開煙霧,南慕笙的劍已經刺進他的胸膛。陳令然依舊無神,反手甩弓,鋒利的弦在南慕笙的頭上斷開一縷青絲。
陳令然本就妖物融合,身上戾氣又重,尋常辦法必然不能傷他分毫,沈昔辭便化出商陽劍追了上去。
陳令然瞳孔微變,一把推開南慕笙,齊齊連發箭矢。沈昔辭以劍相抵,雖稱不上難,卻是有些招架不住。
南慕笙跌落一側,旋即念咒:“道法自然通,劍氣五行連,陰陽萬物生,以我桃木來。”
一陣不知從何刮來的風,倍感溫暖,陡然之間灌滿了整個洞内。顫抖之下,一把桃木劍從地下緩緩延伸而來。
桃木乃人世間至陽之物,用來對付鬼怪邪祟這些屬陰的再好不過。
南慕笙拾起桃木劍,手持雙劍耍得極遛,宛如雙龍戲珠,面對陳令然的箭矢,隻是輕輕一揮,尚未接觸,那箭矢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令然一愣,朝着洞口便要閃出去。
南慕笙蓄力施法,将桃木往地上一插,聖光從洞頂落下,直奔陳令然,心中道:“桃花·落。”
隻見陳令然之周,立馬漫起無數的桃花花瓣,漫天飛舞,陳令然被困桃花陣中,左右搖擺,卻動彈不得。
南慕笙一劍劃去,砍傷他的手臂,劃痕之中湧出無數道怨魂邪物。男女老少,各式各樣的魂魄。
沈昔辭凝眉道:“好時機。”
南慕笙也甩出遺珠,兩人雙雙施法,待紫氣全消,陳令然一聲痛吼,暈了過去。
三人站定,祝秋河率先開了口問:“命魂遺珠?可是青丘公子?”
沈昔辭了然一笑,“正是。”
他作揖道:“幸會。”
沈昔辭回道:“幸會。”
陳令然體内的邪祟已被除去,午夜一過,月光照不到那本書,他的力量也漸漸弱下來了,已然是個半透明的狀态。
南慕笙問道:“他為什麼在這?”
祝秋河道:“這是陳令然的魂魄。”
南慕笙蹙眉道:“陳令然的魂魄?他已經死了?”
祝秋河将葉青放回腰間,道:“世上本無絕對的死亡,一切死亡都是新生的開始,他在現實中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在此獲得了新生。”
南慕笙不解,問:“死了不應該進入冥界然後輪回轉世嗎?他怎麼會在此?”
祝秋河深吸一口氣,又歎一口氣,淡淡道:“冥界已經崩潰了。”
此言一出,瞬間驚了,沈昔辭道:“冥界崩潰了?”
祝秋河道:“原本是讓求公子來尋尋靈草,好為陳令然尋回丢失的魂魄。陡然想起今日是血月日,鬼門關打開,生者可進入地府。我與俞夫人進入地府,這才發現奈何橋斷,三生石碎,孟婆不知所蹤,地府早已經成了廢墟。”
冥界崩潰,死後的靈魂不入輪回,隻能在世間飄蕩,或成了厲鬼,或成了妖魔。地府屬于神族機構,目的便是為了與鬼界搶鬼,地府一破,大批鬼魂肯定湧入鬼界。如此一來,勢必會引起混亂。
這消息可能是被魔族堵住了,天上神仙才沒能及時知曉。
想到這,還需趕緊把消息傳到天上。他轉頭一想,恰好此處有個雕像,若是能确定是為神仙,那隻需燒上一香,消息便能傳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