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祝寒來說,這是她第一次擁抱南宮政仁。
對于南宮政仁來說,這是第二次。
他心跳慢了半拍,花了幾秒時間才重新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這一次的感覺與前世那次稍顯不同,一模一樣的姿勢,但他沒有像前世那樣戰栗、恐懼,也許是因為他們都還沒有壞掉。
不過姐姐的确很喜歡從背後抱他,兩次都抱得很緊,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溫度和她柔軟的身體。她溫暖的小腹貼在自己的後腰上,身上淡淡的香氣萦繞在鼻尖,讓人心神跟着飄起來。
多麼讓人貪戀的感覺。
“姐姐,怎麼了?”他回過神,輕聲問道。
祝寒一抱住南宮政仁就感覺好些了,原本準備說出的更加親昵直白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沒别的事,就想抱抱你。”
“隻是抱抱嗎,姐姐,不需要我做點别的?”
他突然有些懊悔,出來的時候不該把外套穿上的。如果他露出鍛體過後的身體線條,姐姐說不定會興趣更高,願意與他做更多事。
祝寒語氣帶上些調侃的笑意,順着他的話說道:“你還想做什麼呀。”
她的手原本放在南宮政仁的銀制腰帶上,這會兒被他握在了手裡。
他鼓起勇氣問道:“姐姐,關于我說的那個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祝寒微微一愣。
為什麼會想要與她成親呢。明明她也可以與他做那些與成親沒有兩樣的事。
與過往那些道侶之間也是心照不宣地從不提及這個話題,以至于白天他那麼直白懇切地說出那兩個字時,給她帶來了一點微小的、新奇的沖擊力。
果然,他是特别的。
他悶悶地說:“姐姐,我想當你的丈夫。”
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與她結婚,這難道不對嗎?
他隻想要姐姐成為他的妻子,這個想法很過分嗎?
他還見過姐姐藏得最深的秘密,他們的關系不比尋常夫妻更親密嗎?
“阿政。”祝寒輕聲喚他,與此同時緩緩抽出環在他腰上的手。
感受到姐姐的身軀遠離他,她被他吓到了嗎,要走了嗎?
“姐姐,不要走。”他轉過身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祝寒抽離出的手腕。
不要抛下我,不要對我失望。
明滅的燭光映照着少年清晰的棱角,下巴的線條分明有力,他喉結滾動,上揚的眼尾微微泛紅,鴉羽般根根分明的眼睫輕輕撲扇,眼波顫動,帶着一絲哀求。
這樣子,莫名很像一隻害怕被抛棄的小狗,不由得讓祝寒心頭一軟,失笑道:“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很沒有安全感嗎?可是祝寒自認為是給夠了他安全感的,還能怎麼辦呢?
“乖,我不會走的。”
她将手按在南宮政仁胸前,微微踮起腳尖,仰起頭,唇瓣輕啟,覆在他緊繃的唇上。他的嘴唇厚薄适中,體質的關系,也是涼如一層薄薄的冰,剛親上時很順從地就張開嘴唇,如同山巅融化的雪水。
唇瓣緊貼,舌尖交纏,南宮政仁啃咬舔舐的幅度慢慢變大,吻得唇周都是濕滑的津液,好像要貪婪地席卷掉她嘴裡所有空氣一樣。他的鼻尖蹭到臉上,也是濕漉漉的。
不過這樣從上而下吻他,對祝寒而言實在有點累,好在南宮政仁察覺到這一點,手臂箍住她後腰,給了她一個支撐點,将她微微提起。這個姿勢兩人下半身不可避免地緊密相貼,南宮政仁眉頭微不可察地飛快蹙了一下,他快要有點不行了。
分開的時候兩人唇瓣都拉出一條剔透的絲線,南宮政仁大口喘着氣,還沒緩過來,頭暈眼花之間他扶住身側的書架,結果出大糗沒扶穩,他另一隻手還在祝寒腰上,連帶着兩人都往地上滑去。
祝寒雙目微微睜大,發絲與書頁飛舞,她摔在南宮政仁胸前,額頭結結實實磕到他的下巴,兩人都是一聲悶哼,不過顯然作為緩沖墊的南宮政仁要更痛一點。
她手撐在南宮政仁旁邊,支起身子,烏墨般的發絲從身側垂落在地,與南宮政仁的頭發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縷是誰的。看着他躺在地上捂着下巴,祝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姐姐,不要笑我……”他紅着臉,祝寒的外衣也滑落了,裡面那件單薄如紗的白衣在月光下柔和透亮,他有些不敢去看。
嘴唇卻再次被吻住。
“唔……姐姐……”
祝寒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這個姿勢吻起來比剛剛輕松多了。
南宮政仁閉上眼,迎合着她的吻。
熱情、溫柔,像火焰緩緩侵襲。
姐姐……你在每一任道侶面前都有這樣的一面嗎?
他胸腔中翻湧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濃烈的愛、藏在骨子裡的貪欲和卑微,以及一點逐漸放大的嫉妒。
因為這份沒來由的嫉妒,他将祝寒嘴唇咬破了。
祝寒察覺到他的小情緒,指尖輕輕摩挲着少年耳後的肌膚,問道:“怎麼了?”
南宮政仁還不知該如何開口,一道光束猛地從不遠處的樓梯口晃來,從眼前一掃而過。
随即兩人都聽到一道哈欠聲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