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被帶到警局做了筆錄,他很快和警察說明了情況,順帶因為“報複”的描述,牽扯出了昨晚被約架、選擇報警的那回事。
連着兩次被混混找上,這已經不能被歸結為單純的意外了。
鑒于當事人是未成年人,為了能更好處理這起案件,問話的警員順勢問起了陳旭父母的電話号碼:“你父母電話是多少?這件事單獨你一個未成年恐怕沒辦法處理,而且遇到了這種事,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告知家長吧?”
陳旭表情僵了僵:“我不想叫他們……他們離婚了,各自都有了新家庭,沒有空管我,我也不想讓他們來處理我的事情。”
近乎是條件反射,在提及父母時,他面上本能帶上了排斥的神色。
陳旭表現出來的态度太堅決,眼看是真的問不出來陳旭父母的電話号碼,再聯系“一個無所謂孩子受傷與否的家長在場,反而會讓孩子更委屈”的事實,最後警察選擇通知了學校。
學校來的是陳旭所在班級的班主任。
在班主任進入警局的時候,兩人對視時都有些尴尬。
陳旭不是很想麻煩學校的老師,而班主任則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叫來處理陳旭的事情。
當然,除了通知班主任過來協商解決問題,警察之後還按照陳旭說的,按照之前的記錄通知了項翔宇等人的家長,要求必須把人帶到警局。
最開始對面還推卸責任,但聽到警察表示可能會被拘留後,最後還是罵罵咧咧地挂斷了電話,帶着人走進了警局。
隔着一段距離,陳旭甚至還聽到了項父因為被迫請假來警局處理事情,于是責備項翔宇、覺得事情有些麻煩的話。
不過在兩人進門後,這類的對話很快消失不見,項父的矛頭很快對準了陳旭。
項父主動搭話:“你就是翔宇說的陳旭吧?哈哈,這件事确實是我們翔宇不對,這确實得道歉。”
“不過這件事可能也不能單純怪翔宇啊……”說到這,他話鋒一轉,三言兩語說起了高一的事情,“去年的時候,聽說你和翔宇的關系也不錯,因為打架切磋關系變好,也說好了是朋友不再動手。”
“你這次明明主動約的地點,卻又突然爽約,甚至還報警了把人抓走,翔宇心裡肯定也會覺得不高興啊。”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就連警局的警察估計都沒想到這一茬,扭頭驚疑不定地看向了陳旭。
陳旭皺眉:“誰和他關系好了?明明就是他去年被我撞見勒索三中學生、被我制止後,一直糾纏着我。”
項父矢口否認:“胡說八道!我們一個月給翔宇那麼多零花錢,怎麼可能會去勒索其他人?”
他幾乎是笃定了陳旭和項翔宇是同一類學生。
而這類學生的信用,往往在絕大多數人面前都很糟糕。
面對成年人的威脅,一些涉世未深的未成年人,往往會把年齡上的差距當做是權威,本能恐懼其他成年人的指責。
而這樣的未成年人,要是在其他人眼中,屬于世人眼裡的差生,那境遇就更加糟糕了。
一些成績不夠好、名聲不夠好的學生,因為清楚無論是父母還是師長可能都不會信任自己,更是覺得自己天然不會被其他人信賴,從而喪失反駁的能力。
但是陳旭不是這樣的。
陳旭語氣笃定:“誰知道他啊怎麼想的呢,反正他就是被我撞見勒索同學了,事情就是這樣的!”
“而且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要約架?就是前天晚上又讓我看到搶劫我們三中的學生,又被我見義勇為制止了。這就是他的問題!你不能因為那些受害者不在場,就在這裡胡說八道吧?”
項父:“見義勇為?你說見義勇為就是見義勇為了?你也說了,這裡沒有其他人,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眼看兩邊就要吵起來,警察正要出聲制止,心說要不要再去找其他當事人過來問話。
就在這時候,班主任出聲了。
班主任:“怎麼說呢……這個确實是見義勇為,這個我能證明。”
項父的矛頭對準了班主任,他臉上還帶着和陳旭争辯時的火氣,語氣很沖:“你是他親爹,你說出來的話能有什麼信用。”
班主任摸了摸鼻子:“我是他的班主任,不是他爸爸……而且見義勇為那件事,我們全校都知道,你随便找人問問都能問出來。”
“當時教導主任因為這件事誤會了陳旭,最後還當着所有人的面給陳旭同學道歉了。”
“那确實就是見義勇為,當時還有監控有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