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的地下藏着一間實驗室。
鐵櫃子,各種玻璃容器,繩索,生鏽的金屬,還有碎片。
每件物品都在阻止他前進,然而,蝙蝠俠逐個跨過它們,來到兩副“棺椁”前。
朗斯通更像蝙蝠了,而瓊斯壯了兩圈,鱗片變得厚且堅硬,胸部嵌着巨大的黑水晶,裡面有紅色和紫色的液體在流動。
鳄魚先蘇醒,然後是蝙蝠。
它們猛烈攻擊他,盡管冰還沒融化,動作很僵硬,反應慢,像一段設計好的程序,完全喪失人性,變回最原始的動物。
蝙蝠俠且戰且退,思考黑死魔在哪裡,烏鴉又在哪裡。
問題很難,但是提出問題的人是約書亞,這就簡單多了。
小時候,他們最喜歡的遊戲就是給對方出題,有時是推理,有時是找東西。
約書亞會把黑死魔帶到哪裡?
首先排除冰山餐廳,圍魏救趙是他常用的套路;然後是寵物醫院、化工廠和制藥公司,真相沉底,浮在水面的隻有誘餌;還有布萊克夫人的墓,可能性很大,這種地方太适合上演一刀兩斷的戲碼了。
蝙蝠俠扔出兩枚飛镖,擊中殺手鳄胸前的水晶。紅點閃爍兩下,爆炸聲接二連三響起,實驗室本就搖搖欲墜,這下徹底塌了。
等警備人員趕到的時候,鳄魚不見了,一隻蝙蝠飛走了,另一隻蝙蝠在去公墓的路上。
李儀景,約書亞,烏鴉。
三個不同的名字指向同一個人,究竟哪個才是真實。
李儀景是難解的謎題,小醜說烏鴉是淩駕于一切之上的瘋子,布魯斯卻願意相信他仍是約書亞,那個呆萌又不缺少壞心眼的男孩。
刨去創始人是黑皇帝這個荒唐的事實,神谕其實是一個很棒的慈善組織,至少冥府比很多正規機構還要團結、有秩序、賞心悅目。
尤其是競争對手是地火這筐爛桃。
地火,與其說它是慈善機構,不如說它是恐怖/組織,冠冕堂皇的話語掩飾不了主導人類進化的野心。
黑死魔居然和這幫垃圾勾搭上了,果然是破鍋配爛蓋。
李儀景翻了個白眼,拔出鍊劍對準黑死魔,心裡掂量自己應該使多大的勁。
當事人自甘堕落,當事人的妻子死去多年,孩子們也都不在現場,這意味着把他當煙花放都沒問題。
這種立場分明的戰鬥最好打了。
而蝙蝠俠的加入使勝利的天平完全導向他們。
黑死魔常年包裹得嚴嚴實實,偶爾露出皮膚,大片白斑令人作嘔,他也因此成了白癜風患者。
然而,當他脫下衣服,露出沒多少皮肉的骨架,屍臭撲鼻而來,身上有其他動物的部位,人們才知道他早已死去。
這裡的“人們”特指烏鴉、蝙蝠俠和躲起來的多洛莉絲。
黑死魔張開嘴,吐出幾坨不明液體,不僅臭,而且有強腐蝕性。蝙蝠俠後撤躲過,餘光看到李儀景收腹後跳,落到墓碑上,露出惡心的表情。
“我要吐了。”
蝙蝠俠不說話,靠數黑死魔融合了幾種動物轉移注意力。
“真的不會起反作用麼?”
“我們該怎麼辦?”
李儀景幽幽地說:“看到它胸前的東西了沒,那是晶核,把它碎成粉末,這家夥才能徹底完蛋。”
“我掩護你。”
“哈,蝙蝠俠主動找烏鴉合作,值得載入史冊的一天。”
蝙蝠俠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對不起,我錯了,我道歉。”
蝙蝠俠擲出飛镖,它們其實是煙霧彈,混淆黑死魔的視線。借助濃煙的掩護,李儀景出現在黑死魔身後,橫砍下去,劍身沒入它的胸膛。
黑死魔扭動身體,揮舞多餘的手臂,抓捕烏鴉,同時發射臭彈攻擊蝙蝠俠。
李儀景被甩來甩去,鍊條結冰又碎裂,還得躲避黑死魔的巴掌,像劇場謝幕時的蚊子。
突然,黑死魔張開嘴巴,一道光束脫口而出。
完蛋了,這是李儀景的第一想法。
我還有鳥要養,還有諾言沒兌現,還有人等我回家,現在結束我心不安啊。
三枚飛镖穿透它的骨頭,炸掉了半邊腦袋,光束失控,形成一條深淵。
寒冰迸進,封凍了黑死魔的晶核,雷霆順着鍊條疾馳,破開晶核的瞬間,巨大的爆炸抹去了黑死魔的存在。
李儀景砸在地上,四髒六腑相互碰撞、擠壓,害他有幾秒鐘的靈魂出竅。
“咳咳、咳……呃。”李儀景看着掌心的鮮血,嫌棄地甩手,同時問蝙蝠俠,“搞定了沒?”
蝙蝠俠走過來,扶起他,說:“好了。”
“太好了。我覺得我的胃在我的肺裡。”
“你心髒呢?”
“不如你心髒。”
“你的體溫很低。”
“玩冰是這樣的。”
“你沒戴手套。”
“我的手為什麼要戴……”
蝙蝠俠緊急終止了談話,再聊下去他真的要尖叫了。
他搞不明白約書亞是故意捉弄自己,還是他就這麼想的,就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