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個多小時的飛行後,飛機終于安全落地。
安吉領着她們兩個人一起走,先去等托運的行李。
田知矣下了飛機就低頭跟在後面鼓搗自己的手機,沒多久,越琦聽見兜裡響起滴滴兩聲短信提示音。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是一個沒備注的号碼。
——是我是我!我是田知矣,是這個知和這個矣哦!(* ̄︶ ̄)
越琦腳步一頓,朝身後一臉期待看着她的田知矣微微颔首,就重新把手機塞回了褲兜。
田知矣見狀也沒再繼續發信息,把手機揣回外套口袋,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
十月底的韓國跟她四季如春的家鄉不同,剛下飛機就有冷意襲擊她裸露出的半截脖子。
她還聽媽媽的話下飛機前提前多加了件薄外套呢。
再看看還穿着短袖T恤牛仔褲的越琦,好像一點不覺得冷。
連安吉看過來時都勸她:“越琦,你要不多穿件衣服,外頭挺冷的。”
越琦沉默了一下:“我沒帶外套。”
田知矣立馬朝她身上的斜挎包看去,确實有點小,塞不下多少東西的樣子,可能她沒料到這邊天氣溫差這麼大,把厚衣服都放進托運的行李箱了。
安吉自己也隻穿了一件,沒法分給她,隻能尴尬地站在托運帶旁等着拿到行李箱再說。
等行李還要一會兒,田知矣在後面看着她露出來的手臂起了一點點不明顯的小疙瘩,左右看看,然後悄悄挪動腳步,貼到了她的身旁。
越琦轉頭看她。
田知矣若無其事地跟她緊緊貼湊在一起,然後轉頭去看開始旋轉的托運帶,假裝在尋找自己的箱子。
通道吹來的冷風被她擋去大半,貼在手臂上的布料也帶來微薄暖意。
越琦垂眼看了下比她矮半個頭的田知矣,沒說話,但也沒有走開。
機場過往的人群都說着聽不懂的語言,偶爾聽見大些的笑鬧聲,田知矣都會轉頭去看,好奇地打量一會兒。
當然,她是啥也沒聽懂。
安吉見狀笑了笑:“韓語挺好學,等安頓下來會先安排你們去語言學校,現在聽不懂都是暫時的。”
田知矣收回目光,“嘿嘿”笑了聲。
她純粹是覺得新奇罷了。
來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語言環境,對從小沒怎麼離開過家的她來說,可是夠新鮮的。
安吉說完後特意觀察了越琦的表情,田知矣他是不怎麼擔心的,相處了也有一個月了,對她的性格有所了解,心态那不是一般的強大,而越琦跟田知矣正好相反,她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漠不關心,是個很敏感的人。
短發少女垂下眼簾,一如既往的沉默。
安吉在心裡歎了口氣。
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就聽田知矣興沖沖地提起另一個話題,直接對着越琦發問:“你幾歲呀,我屬牛,你呢?”
她的問話毫無技巧,簡直橫沖直撞,當下就讓安吉心裡一突突。
他好不容易才把越琦勸過來,合同都還沒簽呢,可不能在這兒折了。
越琦真的很讨厭不熟的人打聽自己的事情。
可他提心吊膽地等了幾秒,竟然看見她動了動唇,回答了田知矣的問題:“我十六歲。”
田知矣掰着手指頭數:“你比我大一歲,那你就是屬老鼠的咯!我媽說屬老鼠的人都很聰明。”
這句話越琦沒再接,但是已經足夠讓安吉感到驚詫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他提出包吃住又幫她解決了欠債的事,恐怕他到現在還在吃越琦的閉門羹。
田知矣今天才跟她見面,就能讓她開口說話,堪稱奇迹。
看來他選人的眼光果然沒錯……安吉在心裡給自己點贊,田知矣這孩子能發揮的作用一定遠超他想象。
巨大的落地玻璃外時不時有飛機起飛,又有飛機降落。
天色漸漸昏暗,但機場裡明亮的燈光還是一片亮堂,讓人能清晰看見窗外逐漸收斂餘晖的天空。
田知矣推着自己巨大的行李箱往前走,安吉正邊走邊打電話,一時沒有空閑去關注她倆,田知矣走着走着就不得不小跑幾步,把行李箱輪子推得嘩啦啦響。
經過的免稅店在播放流行的男團歌,她還聽見了耳熟能詳的曲調,是FOR X的第二張專輯主打,歌名叫《How could I》。
田知矣聽着聽着忍不住放慢腳步,神遊兩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甩遠了,趕緊推着行李箱一頓沖刺。
但前面的安吉卻似乎被什麼攔住了。
原本三三兩兩各自出行的人群此時不知為何在前面烏壓壓地聚成一大片,偶爾還能聽見小範圍的尖叫聲。
田知矣和越琦推着行李箱上前,就看見安吉傷腦筋地揉了揉太陽穴。
“碰見人家的公開行程了,都是粉絲在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