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好玩的感覺就連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的艱難都能掩過去,田知矣跟剛來的時候相比變得愈發積極,連皮特都誇了幾次她的進步,但是很多時候他用韓語跟安吉說什麼的時候,田知矣就聽不懂了。
安吉經常會來跟舞蹈老師确認她們的練習進程,每到這時候田知矣就算正在練舞,也會悄悄豎起耳朵去留意他們的對話,聽不懂韓語她就觀察表情和他們看過來的視線,總結起來應該多半都是誇她的。
越琦跟她同吃同住半個多月,已經很了解她在想什麼,見她練習時頻頻走神就知道她又在留意皮特和安吉,無奈搖頭,主動走去旁邊關掉音響提議休息一會兒。
安吉遠遠地看過來一眼,不知又跟皮特說了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每到這時候田知矣心裡翹到一半的小尾巴又會無精打采地垂落回去。
明明知道有人在誇她,她卻什麼都聽不懂,真是太氣了!>_<
比起她的跳舞卡拍水平,她的韓語實力可謂是毫無長進,到這邊上了兩周課,除了40音能背熟外,都沒有能打電話給家裡人炫耀的東西了。
而她們和其他室友的關系不能說是完全一樣,隻能說是毫無變化。
獨孤汀賢本來作息就跟她們對不上,趙嘉膳跟韓多裕有矛盾,兩個人從不同時出現,而田知矣和越琦又天天早出晚歸的,基本上都跟她們很少碰面。
一個宿舍五個人能完全錯開時間活動,仔細想想也是蠻不可思議的。
安吉應該也有所察覺,所以才在這個時候給她們安排了聲樂課,不是單獨上的那種,而是跟其他練習生一起。
舞蹈課當然也要上,不過她們兩人現在下午到晚上的時間是鐵定要上語言學院的,所以聲樂課隻能跟舞蹈課分上午的時間,今天上舞蹈,明天上聲樂。
據說聲樂班加上她們一共有十個人,包括獨孤汀賢在内,趙嘉膳和韓多裕倒是不在這個班,她們都是按主唱培養的,跟她們這些菜雞不是一個水準。
去上聲樂課的第一天,田知矣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但是走到貼着【vocal】字樣的門邊,聽見裡面傳來一些人說話和打鬧的聲音,她少見地怯場了。
越琦要先去個洗手間,她一個人站在門口,伸了兩次手都沒能勇敢把門把手掰下去。
來韓國半個月,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要跟一個語言不通的交際圈融合,之前盡管跟其他室友住在一起,但她們都是各過各的,所以田知矣打起交道來沒什麼壓力,語言學院的小班大家都是來學韓語的,屬于同等級的菜鳥,也不算什麼人際壓力。
這回上聲樂課,她忽然意識到裡面的都是跟自己說着不同語言的外國人……不,其實對他們來說,田知矣才是那個外國人。
他們用自己的母語跟其他人溝通交流,用自己的母語跟别人打鬧說笑,這是一個真正的圈子,是她現在還很難融入的交際圈。
從小到大在同齡乃至年上朋友圈遊刃有餘的田知矣,慫了。
她好想逃,回那個隻有她跟越琦兩個人的練習室待着,而不是要用自己破破爛爛隻會“你好”“再見”“謝謝”“對不起”的韓語去跟其他韓國人打交道。
她面向關着的門低頭,腳步平挪,慢慢吞吞挪到了門旁的牆邊,面壁思過。
隻是這樣就把自己打倒,那她未免也太沒用了!
跟小學三年級的青衿有什麼區别!
思完之後她又鼓起勇氣,挪回門口,跟隻會按照軌道滑行的電車一樣。
身後有誰噗嗤一聲笑了。
田知矣剛伸出去掰門把的手嗖一下又收了回來,她睜着雙受驚的鹿眼回頭,看見兩個外貌出衆的男生站在走廊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其中一個她見過,叫韓拓珉,外号小Y-Jin的那個第一清純。
他顯然比較善良,見她看過來後扯扯另一個男生的袖子,喊了句:“哥……”
這句田知矣聽懂了,因為她在語言課上學過韓語的各種稱呼。
那個被喊哥的男生根本不理會他的制止,挑眉勾起點不羁難馴的笑意,用韓語調侃:“哦莫,這是哪裡來的小螃蟹。”
田知矣:“……”沒聽懂,但他肯定是在笑話她!(艹皿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