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徐間的回答，晏沖玄就準備去問虛若盈。還沒等他傳音過去，徐間的傳音就過來了：“不要直接去問人家姑娘這種問題。”

“為什麼？”晏沖玄不明白徐間這話的意思。

徐間斟酌了一下措辭，說：“看這種書在凡間是不被人認可的，尤其是女子。”

“管他人認可做什麼？”

“她不是修士，更不是你這種隻專心劍道，别的一概不用理會的天才修士。她不能不管别人的評價，這種事傳出去可能會對她的名聲有影響。她是朝真觀的聖女，如果名聲受損，也會影響到朝真觀的聲譽。本來朝真觀選她這個凡人做聖女，已經承受很大的壓力了。”

聽徐間提起這個，晏沖玄就問：“朝真觀為什麼要選她做聖女？朝真觀的女修無人了？”

不管是上界還是下界，朝真觀的聖女地位都非同小可，與觀主等同，向來都是由觀中資質、修為最佳的女修擔任的。因為挑選條件嚴苛，上下兩界的朝真觀聖女都已經空缺很多年了。現在下界的朝真觀居然會選一個凡人做宗門的聖女，實在匪夷所思。

“這問題你該去問雲鳳台。”徐間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晏沖玄不再傳音，他也沒去問虛若盈。

兩人沉默下來，繼續各自觀察。

繼續觀察後，兩人都發現，她不是在看那本書，是在翻那本書。她用了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就把那本厚厚的豔、情話本翻完了。翻完之後，她就把書擺在一邊。

淡月端水來給她喝，見她在看《挑燈妄言錄》，就說：“小姐，你真在看這話本啊。”

虛若盈把話本遞給她，說：“我看了，沒發現裡面有什麼引人自戕的地方。為什麼清雪會因為這個去自戕？你看看，是不是我看漏了？”

淡月沒接，紅着臉說：“小姐，我才不要看這個。七小姐或許不是因為這個想不開，隻是借口說因為這個想不開。”

見她不想看，虛若盈把那本書收到儲物镯中，說：“用豔、情話本做自戕的理由，這可是很毀名譽的，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等回到歲家堡，我去悄悄打聽打聽？我跟七小姐的丫鬟挺熟的。”

“算了，别去問了。這事已經被族長壓下去了，清雪現在肯定不想人問起這事，你再去打聽，被她知道了會多想的。”

“是，小姐。”

暗中觀察的兩人了然，原來是為了歲家七小姐才看這種書。她看書都是用翻的，幾息就翻一頁，翻得那麼快，不看漏才怪。

收起那本書後，她又在看别的書，這回是孩童的蒙學書，粗淺得不能再粗淺了。兩人又搞不明白了，為什麼要看這種書？朝真觀的典籍诘屈聱牙，能看懂那些典籍的人，還需要看蒙學書？

姑娘的心思真難懂，兩人都生出了這種感覺，繼續暗自觀察。

——

虛若盈翻到蒙學書的第九十頁時，雲鳳台來了。他一身幹淨整潔的道袍，臉上帶着讓人看了就心生親近的笑，愈發顯得風姿秀逸，觀之可親。

見他來了，虛若盈起身見禮，雲鳳台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