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似無意的,懷特猶豫着開口:“在他們叫走裡德爾時,我好像聽到了什麼……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夢。”
“什麼?”
她忽然有一些不祥的預感。
“我迷迷糊糊聽到他們說要把裡德爾丢在海邊的什麼地方,是什麼,很高的一處礁石洞穴——我不知道是不是做夢,這裡真的有這樣的洞穴嗎…他們雖然總喜歡孤立裡德爾,但應該不會去做這種事……吧?”
孩子臉上的擔心與迷茫顯得很是真實。科爾第一次見到這孩子這麼豐富的表情——也許這就是交到好朋友的改變?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那句話中。
該死的,他們怎麼敢!
顯然,那可怕到吓人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懷特答案。
懷特的臉一下子顯得更蒼白了。
有了準确的目标,科爾夫人精準的帶着懷特來到了那處地方。懷特深吸一口氣,聲音隐隐有些顫/抖,科爾夫人甚至覺得這孩子快哭了。
“湯姆·裡德爾——你還好嗎——你在哪裡!”
安撫的拍了拍懷特的肩膀,科爾夫人歎了口氣,擡頭看着那偏僻而高聳的峭壁……那個溶洞在上面。
神啊,那些孩子到底是怎麼上去的!上帝保佑,孩子們都不會出意外……
科爾夫人不允許懷特跟随着去到溶洞上(位置過于高了),隻是再三囑咐懷特在下面不要亂跑,發現什麼就大聲呼喊她。
懷特隻是乖巧的點着頭。
當然,
當然是不可能幹等的。
不可否認的,即使很信任這個意外早熟的朋友,但介于裡德爾的年齡……難以評價。
相信他?
裡德爾可以處理好的。
希望别讓她的所有暗示都白費功夫。
但——真的沒問題嗎?
溶洞的環境很是濕冷,寂靜中隻聽得到水滴滴答的些許聲音,在回音下顯得此處更為空曠,溶洞離底部很高,如果從上面墜落的話,大約會變成一攤?
雖然會這種新奇的力量,但除去控制物體漂浮外,裡德爾并未向她展現其他的。
但當做降落緩沖什麼的總應是擅長的。
要擔心也應該擔心另外兩個人。
腦中胡思亂想的過分,懷特竟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發痛。
“……诶。”
總歸還是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懷特四處觀望,憑着直覺開始尋找着自己這位讓人不放心的夥伴。
沒有問題的,不會有問題的。
那家夥應該不會那麼傻。
說不清是安慰自己還是什麼,懷特腦海中總會閃過這些話——
直到她發現那個,在礁石底部水澤中的,緊閉雙眼的男孩。
懷特頓在遠處,依舊面無表情,分不清到底在想什麼。
他顔色本就蒼白,如此陰濕的環境下,更是顯得白的吓人。雙眼緊閉,唇也緊緊的抿着,力道之大讓唇色都泛了紫。
看起來駭人極了。
“....”
事情好像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雖然見慣了死亡與别離,但真到這一刻,懷特依舊不習慣。與人産生羁絆的壞處也在于此了——你總要面對為此去見證很多生離死别。
又一次。
即使是羁絆并沒有那麼深厚的家夥,也是她的朋友。人總會對死亡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即使是陌生人,也好似可以感同身受,更别說是自己的友人了。
身體和靈魂仿佛在此刻被分成毫不相幹的兩份,她的身體在顫*抖,發冷,好似遭到莫大的打擊,而靈魂隻是冷眼旁觀,平靜而習慣的感歎——啊,又一次,你不應該為此而感到習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