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覺得那麼小的孩子可以理解他們所說的話,但裡德爾卻什麼都明白。
自那以後,裡德爾的性格便逐漸顯得安分乖巧了...時間多了,雖然院裡的大人對此前景象還有一定記憶,但也覺得這孩子改變了很多,就沒有再繼續過多在意從前了。
說真的,懷特認識過很多人,但像這樣陰郁,惡劣的家夥,還是第一個。
新奇的體驗。
*
“啊!”
幼童堪稱尖利的叫聲在溶洞内回響,科爾夫人本來在帶着人對那兩個被蛇包圍的孩子犯愁,聽見聲音後急急辨認,最終在(其他工作人員報警後)前來的警員帶領下來到了溶洞底部,發現了一隻眼中含淚,一臉捉急的懷特。
那孩子的聲音很是顫/抖,滿眼痛苦和不敢置信……讓這孩子變成這樣——科爾夫人有點不敢想象發生了什麼。
“...夫人...裡德爾...裡德爾他...”
懷特慘白着臉,抽噎着開口,看樣子在乎極了這位友人。
男孩的臉也是如出一轍的慘白,他頭斜斜的垂下,身子無力的倒在水澤中,手臂也呈現出奇怪的扭曲。
看上去駭人極了。
科爾感覺自己要暈死了。
還好檢查發現這孩子還活着,不然出了命案……雖然對現在的警局來說沒什麼,但是對孤兒院意義格外不同。
或許是高處墜落的原因,即使幸運的因為倒在水澤中而沒有死亡,但他的身上依舊有很多擦傷,甚至還有幾處骨折點。
我們的“受害人”,可憐的小湯姆,被運輸着進了醫院,聽說要住幾天,打好石膏什麼的才能回孤兒院的醫護室待着——畢竟這年頭住院費用還是很貴的。
另外兩個人,沒有意外,就是把這個可憐的男孩推下去的人,大人們分析是過于驚慌以至于不小心跌入了蛇坑,而這兩個孩子差不多都瘋掉了,所以最終也沒有做出什麼處罰,隻是被送去了瘋人院——他們一看到人就尖叫,哭泣,在孤兒院這幾天折騰的不得了。
總之,事情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懷特坐在裡德爾病床邊,平平的叙述着這一切的終止,雖然看上去在走神的樣子,但削蘋果的手卻仍是穩穩的。
“...事情就是這樣了。”
滿意的将最後一點果皮削去,懷特心情不錯的欣賞着自己那一整條的,沒有斷過的果皮,短暫欣賞後,她幾刀把果子切成大小相同的小片,放入盤中端給了裡德爾。
“喏,刀,吃吧,不客氣。”
這個不客氣未免有點太過自覺了。
他可沒打算說什麼謝謝。
順手插起果片放入口中,裡德爾沒有對這件事做出什麼反應,隻是看了眼懷特小口嗦着的那一長條果皮。
“...我吃果皮的。”
所以不要這麼自覺的順走病患的東西。
“那巧了,我也吃。”
懷特并沒有看他,并對下一個果子蠢蠢欲動了起來。
果然隻是想削着玩吧。
懶得去理會這個幼稚的家夥,裡德爾轉移了話題。
“呵。不過真沒想到呢...就算是演戲,但居然裝成那副樣子。哦,哭泣,哀悼着的懷特小姐——可惜沒有看到呢”
“沒讓你看到太好了,呵呵。”
懷特陰陽怪氣的頂了一句。
這次裡德爾并沒有回應,安靜的病房,連削蘋果的沙沙聲都一清二楚。
“懷特。”
“?”
“怎麼做到的,這種傷勢的複刻。”
被人推下去但僥幸活命——若不是對傷勢的檢查結果如此笃定,還有懷特之前做過的一些鋪墊,裡德爾這受害者的名頭也坐不太實。
懷特得意的笑了一下,露出小小的虎牙。“你讓我多試幾次,我還能讓你更像”
看來是問不出結果了。
裡德爾咬了口蘋果。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