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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越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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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被發現的偷吻落在了有一層薄繭的掌心。

駱彌生撐着沒動,這樣近的距離下,不戴眼鏡的遠視眼隻能看到一片模糊。可他能在虛焦的邊框裡捕捉到那對鐵灰色瞳孔中,清明的淡漠。

強吻失敗,他沒尴尬,準備撤開。

李和铮覆蓋在他臉上的大手突然收緊了,指骨分明而有力,捏住了他的臉頰,用力之大,頰側的肉都凹了下去。

駱彌生疼得抽氣,微張着嘴,吐字含混不清:“李老師……”

“都在我的床上了還要叫老師?”李和铮笑着,語氣閑閑涼涼,神态很放松,手卻沒松,“你認識我的時候我是老師嗎?”

駱彌生腦子轉得飛快,說話帶上口水音:“阿和。”

李和铮松手順勢一推,駱大夫倒回了他的軟枕頭上,連忙擡手揉揉臉頰,酸到後腦勺。

“别用這種方式。”李和铮閉上眼睛,把枕着的手臂收回被子裡,被子拉上肩頭,真要睡了,“你我都不是愣頭青了,大夫。”

駱彌生便也躺好,直到身側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才輕聲說:“晚安。”

自然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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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同一個家裡起床又要去同一個單位上班,一夜好眠的舊情人們站起一起刷牙時,感受到相似的微妙。

想想大學同居的時候出來還得一個朝東一個朝西走,現在可好,隻需要換好衣服,坐駱彌生的車,一起進同一個校區。

抛去所有有關情感的内部作用,至少從外部條件來說,兩個人此刻都感受到幾分舒适。卻在鏡中對視後,各自移開視線。

李和铮多少有些尴尬,想起昨晚自己情緒不穩定得像個精神病患者——雖然他的确是,但幸存者綜合征的病程不包括這個吧?嘴上和手上都不幹不淨的,打哪兒染上的壞毛病,沒事幹用那麼大勁兒捏人家臉幹嘛。

再加上駱彌生面嫩,很少風吹日曬的人,白得和他這小半個白種人年輕時不相上下——臉頰兩側留下兩塊圓圓的、微青的印子。

駱彌生也在鏡中看到自己這印記,他倒不介意。反正比這過分的印子也不是沒有過。比起這種旁枝末節,他更在意他沒有帶換的衣服,還得穿昨天的。

“穿我的呗。”李和铮回房,打開衣櫃,抛出一件白衛衣,扔他腦袋上。

站房門口的駱大夫把衣服從臉上抓下來,遲疑地:“沒有襯衫嗎?”

“襯衫你肩膀架不起來啊。”李和铮正在解睡衣的扣子,邊說邊脫掉了,精壯的上半身遍布大小疤痕,有的淡成肉色,有的還是紫紅色的增生,像個健美先生那樣動了動肩膀,大臂上繃起流暢的肌肉線條,大大方方地沖他擡下巴,“這你怎麼穿。”

駱彌生匆匆轉身回了衛生間。

李和铮勾了勾嘴角,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那麼幼稚,可顯着你了。

把前男友的衛衣囫囵套上,眼鏡重新戴好,平日裡都是精英風駱大夫看着鏡中的自己,确實不倫不類。尤其他下面還是昨天的西褲,皮鞋。

今天上午有兩個心理咨詢,他的白大褂裡要伸出一個衛衣的帽子。

但他不想脫。

穿戴整齊的李和铮還是那樣子,薄衛衣外套着口袋馬甲,深色的牛仔褲,大頭靴,靠在門口歪着腦袋有點駝背,把“我是記者”寫在臉上,很随性,用現在的話說是“松弛感”。

駱彌生站到他邊上:“走吧。”

“你東西不拿了?”李和铮挑眉。

駱彌生一頓:“忘了。”

李和铮看着他,看穿了他,卻無所謂:“拿不拿随你,反正兩步地,密碼你知道,中午想休息就自己來睡,當宿舍用。”

駱彌生抿唇,點點頭。

“人到中年,激情不再啊。”李和铮拎起電腦包,先一步出了家門,坦言,“我看我們現在這樣挺好,多了沒必要,我自在慣了,怕有的事徒增煩惱。”

駱彌生跟着磕上門,也坦言:“我有我的想法。”

“你随意。”李和铮不和他争。

舊情人相見,猜心思沒意思,不猜心思也沒意思。像這樣不上不下地奔着做朋友去,一定是錯誤選項。他越發覺得,要麼重修舊好,要麼此生不見,這是一道隻有唯一解的固定命題。

迎着晨光,李和铮搖下車窗點了煙,駱彌生開着車,沖他伸手。

路口有探頭,懶得給他點,李和铮把手裡這支吸了一口的煙遞給他,駱彌生接了,他給自己另點一支。

年少時為戀愛的丁點進展都悸動,牽手盼擁抱,擁抱等接吻,接吻後便惦記那點事,交換一根抽過的煙也算間接接吻,要雀躍幾下。

可惜他早沒有會悸動的心境了。

32歲的李和铮非常肯定,他不再需要追尋某些不切實際的“意義”,不願再遠走萬裡,他隻需要安甯的生活,需要求得内心的平靜。而這份平靜裡,不包括再次和某個人墜入愛河,為他心神不甯,魂牽夢繞,夢裡夢外都放不下。

相愛的時候是挺甜的。但是不甜也沒什麼。

他在停車場和駱彌生笑眯眯地說“再見”,往教學樓去。

駱彌生扶着車門,看了會兒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垂下了眼。

他換上白大褂抵達他的診室時預約的學生已經到了。一個非常消瘦的女生,說成是面黃肌瘦也不為過,臉頰凹陷,目光沒半點波瀾。掃一眼便知症狀嚴重。

駱彌生眉心微蹙,請她坐下,在校醫院的預約系統裡看她的信息,很難讀的計算機專業,研二,主訴ed。

“隻是ed?”駱彌生看她。

“嗯。”叫鄭珺雅的女生很平靜,“我隻需要吃點飯,其他的看不看無所謂了。”

“去做過診斷嗎?”駱彌生看向她,換來搖頭。

駱大夫從兜裡掏出手電棒,準備上前:“一直沒去做過?去挂個安定科吧,如果不想去,我也可以,我有處方權……”

“駱老師,”鄭珺雅打斷了他,仰頭看他,語氣也沒波瀾,“謝謝。我知道您主修的精神病學,我也知道我的問題。書讀到今天,什麼都知道一點。如果不是一點東西都吃不下,我不會來約您的心理咨詢,您懂嗎?”

她強調了心理咨詢四個字。那麼現在白大褂下的便不是準備診斷後下處方的精神科醫生,而是傾聽并提出建議的心理老師。

穿上白大褂便總是不能坐視不管。就像那一天,他明明已經沒辦法觸及任何與搶救室相關的話題,還是在聽到333呼号後下意識地沖了出去。

駱彌生坐了回去,點頭:“抱歉。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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