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邊的兩位狐朋狗友,看着姚遠這半死不活生無可戀的狀态,好奇道:“你是不是問她了?”
姚遠:“問了。一整天了,沒回我。”
狐朋拍了拍姚遠的肩膀:“大姚,堅強一點。”
狗友摸了摸姚遠的腦袋:“大姚,你還有我們。”
衛不染:……?
這些人還真奇怪。
姚遠虛弱地笑了一下,對衛不染道:“不染,謝謝你花那麼多時間給我講題,硬是讓我這個腦袋都考到了199名。”
衛不染:“……不客氣。”
姚遠搖搖頭,一聲長歎,還想說什麼,突然手機震了一下。
他慌不疊地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發信人,先是“啊”了一聲,接着整個人都開始抖。
狐朋:“是她?!”
狗友:“你别慫啊!快點開快點開!”
三個人腦袋幾乎疊在一起,緊張地盯着姚遠的手機。
一旁的衛不染依然隻覺得莫名其妙。
幾秒後,姚遠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歡呼道:“她答應了!她答應了!她答應了!她說可以試一試!啊啊啊啊!”
這完全沒心眼兒有啥說啥的少年,振臂高呼:“天啊!世界真的變成粉紅色的了!嗚嗚嗚!”
衛不染:“……你究竟怎麼了?”
什麼粉紅色,什麼亂七八糟的。
姚遠的朋友們此時都熟悉了衛不染的性格,并不覺得他掃興,反而七嘴八舌地為學霸科普:
“他啊,由暗戀升級成戀愛了!”
“這就是陷入戀愛的愚蠢模樣啊!”
“從現在開始,大姚會有很多不正常的行為,還會散發出戀愛的酸腐氣息,學霸你千萬别被他吓着!”
衛不染皺着眉頭:“……這件事,真有這麼玄?”
戀愛能把一個正常人變成神經病?
興奮至極的姚遠沖過來抱了下衛不染,被一臉嫌棄地推開了。
他還是傻笑着:“嘿嘿嘿,就是這麼玄啊!”
“能每天看到她,就是我的動力。”
“她笑一下,我就覺得天氣都很美好,考試也不可怕。”
“剛才等不到她的消息,我想着一定是被拒絕了,一下子世界都變成灰色的了,我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什麼事都不想幹。”
“一看到她的信息,看到她願意見我,我這心裡——啊!”
在無數粉紅色心形泡泡的背景裡,姚遠一臉幸福地抱住了自己。
狐朋:“真病了。戀愛病。”
狗友:“病得不輕。沒得治。”
衛不染:……無聊。
戀愛什麼的,真無聊。
*
周五到了。
前幾個周末,因為時躍沒在家,所以衛不染沒有着急回家。
但這次不同。這次,時躍發了信息,說他周末會回來。
一下課,衛不染便迅速離開教室,直奔校門。
這速度,居然比趕着回家梳妝打扮準備約會的姚遠都要快。
轉了兩趟地鐵,再一路小跑,衛不染到家了。
開門的時候,他就在想:時躍會在嗎?會在嗎?啊說不定已經到家了?
結果屋子裡空空的。
衛不染的心也一下空落落的。
他丢下書包,跟自己說這樣也好,我去買點菜,正好做晚飯。
如此想着,他又飛奔下樓,去超市裡買了時躍最喜歡的幾樣菜。
從超市出來,他想着要不要給時躍發信息問他幾點回,又怕打擾到時躍的工作。
正猶豫着,手機震了下。
時躍:【我要晚一點回來,你先吃飯别等我。】
衛不染的嘴角不知不覺翹了上去。
他快速地回着:【沒關系,我不餓。】
收到信息的衛不染,心裡不再七上八下跟有蟲子爬一樣,隻覺得胸口滿滿當當的,十分安穩。
他拎着菜回到家,專心地洗菜、切菜、燒菜。
排骨燒好了。湯也在鍋裡不停咕嘟。
時躍還是沒回來。
衛不染開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走幾步,就停下來看看手機,看看挂鐘。
如此走了不知道多少圈。
挂鐘指到了九點,又指到了十點。
衛不染試圖看書,發現自己變成了不認識字的文盲。
他打開遊戲機,玩了沒兩分鐘就關上了。
他刷了會兒朋友圈,沒刷到任何自己感興趣的動态。或者說,沒刷到任何和時躍有關的動态。
時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嗎?
衛不染覺得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
他坐着難受,走着也難受。
最後他幹脆定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入戶門。就好像這樣盯着門,門就會提前打開一樣。
是屋裡的光線不夠明亮嗎?
為什麼感覺所有東西都變成了灰色。牆壁灰撲撲的,綠植死氣沉沉,就連玩偶們都苦着一張臉。
挂鐘指到了11點。
“咔哒”一聲,門緩緩開啟。
是時躍。
是那雙明亮的,總是帶着星光點點的眼睛。
是那包容的,總是鼓勵我的溫暖笑靥。
一瞬間,牆壁恢複成明亮的乳白色,綠植頓時有了生氣,玩偶們都活潑至極仿佛要跳起來了。
一瞬間,我的世界變成了彩色。
……嗯?
我是不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