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好奇,摸摸敲敲:“能看出來嗎?我感覺有一點點。”
“很柔軟。”沈岑很輕很輕地撫摸着他的肚子,“這兩天很害怕吧。”
說到這個,陶然就難受:“我做檢查大家都在看我。”
大多數都是好奇的不摻雜惡意的目光,但他還是不舒服,感覺自己有點像動物園裡供人參觀的猴子。
沈岑:“還有呢?”
陶然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還有那個可惡的避孕套廠商,我給他們寫了兩千字的使用反饋,指明他們的避孕套在使用過程中有破損風險,他們竟然把我拉黑了!”
沈岑摸摸他的腦袋:“太可惡了,我下次使用注意。”
“你還想有下次啊!”陶然猛地擡頭,“這個月都不可能!”
沈岑真怕他氣急了給自己兩巴掌,把他按回去:“好好,我知道了睡覺吧,我都會解決的。”
連着幾天陶然都沒睡好,眼下在溫暖的懷抱裡眼皮漸漸重了,不一會兒就昏睡過去。
沈岑給他把被子掩好,拿手機給認識的人發消息。
懷孕不是小事,檢查必須做全套,為了保護陶然的信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安排在中午或者晚上。
如果要讓家長知道,他也必須盡快搞定家裡人,好給陶然更好的保障。
後期無論養胎還是調理身體,現在陶然的公寓都不合适,最好還能換個地方住。
沈岑一條一條把要注意的事情寫進手機備忘錄裡面,陶然在他懷裡翻了個身,扣子沒扣好,露出白肚皮。
很難想象,這麼平的肚子裡面竟然能長出一個孩子,一定會很辛苦。
沈岑的手輕輕蓋在他的肚子上,在他側臉落下一個吻。
鄉下的早晨,鳥叫聲此起彼伏,久違的大晴天,陽光透過紗窗落進房間裡面,剛好落到床上。
陶然哼哼兩聲,在被子裡伸了個懶腰,抓了個空。
身邊還有溫度,人不在。
昨夜的記憶還停留在腦海中,陶然在被子中叫了一聲沈岑的名字。
回答聲從洗手間傳來:“醒了嗎,要不要再睡會兒,還有時間,餓不餓?”
沈岑剛洗漱出來,臉上帶着水珠,手中拿着一條帕子,幾步走到床沿邊坐下給他擦臉。
溫熱的帕子罩到臉上,從額頭擦到脖間。
他大概沒有照顧人的經曆,手上力度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好歹是擦完了。
陶然清醒多了,死盯着他看。
沈岑接收到他的視線:“怎麼?擦痛了。”
陶然抱着手臂:“還行,我這是在評估你,你要是表現得不好,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
沈岑溫聲哄他:“你不是說你是大方小陶?”
陶然并不買賬:“有時也是很小氣的。”
小氣的陶然沒有接受沈岑的示好變得鐵石心腸,連沈岑要給自己穿襪子都拒絕了,收拾好東西出門。
董貞早知道他要走,一早就收拾好讓他帶走的東西——一袋橘子還有自己種的有機蔬菜。
她今天穿的衣服很是鮮豔,精神頭很足:“我待會兒還得給你姐炖湯,下午去看小重孫,就不跟你們一起回市區了,開車小心。”
陶然應了,在門口擁抱她:“那我過幾天再回來看您。”
董貞朝他們揮手:“走吧,走吧。”
檢查的時間安排在中午,沈岑找的熟人,額外付錢讓醫生加班。
自懷孕後,陶然暈車的症狀加重,在車子上睡了一路,到市區後才清醒,肚子裡發出尴尬的咕咕聲。
陶然拖長聲音:“我好像也變得更能吃了,會不會長得非常胖。”
“可能會。”沈岑補充,“不過你姐姐好像就沒怎麼長胖。”
陶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暫時還不能告訴她,要是告訴她我就能取取經了。”
昨晚提起這個話題,陶然的情緒就繃不住了,沈岑提得很小心:“林姨和陶叔都很開明,其實可以試着說一說。”
“唉我就是覺得太奇怪了。”陶然靈機一動,“如果要生的話,能不能等寶寶自己告訴他們,這樣就不關我的事了。”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案非常有操作性,興緻高漲:“大不了我過年找個理由不回去,或者穿非常寬松的衣服。”
沈岑欲言又止,沒有戳破他的美夢,車子緩緩在醫院門口停下。
這家醫院和上次陶然自己去看的醫院不是同一家,在業内也很有名,此刻剛剛過十二點鐘,醫院門口的人比較少。
陶然走得小心緩慢,在醫院大門抓住了沈岑的後衣擺:“你說我要不要女裝一下什麼的,這樣醫生就不知道我是男的了。”
沈岑露出無奈的笑,把他的衛衣帽子給他戴上了,牽住他的手:“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