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沉,突然想起剛才孫悟空有一段時間安靜的出奇。
“你幹了什麼?!”白靈聲音顫抖。
孫悟空滿不在乎:“俺老孫豈是那麼好的性子?既然不讓吃,那樹幹脆絕了好,大家都别吃!”
白靈隻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她幾步上前,揪住孫悟空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孫悟空掙開她的手:“一棵樹而已,俺老孫賠他就是!”
“你賠得起嗎?!”白靈幾乎是吼出來的,“這是天地靈根,開天辟地時就存在的寶物!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賠的嗎?”
孫悟空被她的态度激怒:“白靈,你今天吃錯藥了?從進這五莊觀開始就陰陽怪氣!俺老孫的事不用你管!”
“好,很好。”白靈後退兩步,強忍住眼眶的酸澀,“我不管了,你自己收拾這爛攤子吧!”
她轉身駕雲而起,不顧身後唐僧的呼喚,徑直向昆侖山方向飛去。
雲層在腳下翻湧,白靈駕着雲頭越飛越慢,最終停在一處山頂上。昆侖山的輪廓已在遠方顯現,可她突然發現自己擡不起手掐訣繼續前行。
“我這是在幹什麼?”她低頭看着自己微微發抖的指尖,方才的怒火像是被雲海間的濕氣浸透,隻剩下酸澀的餘燼。
記憶不受控制地湧上來,那年她五歲,法術不熟練,跌跌撞撞走到五行山下。借口說自己路過,好奇父親口中的孫悟空所以去看看。
“小狐狸,你圖什麼?”猴子當時這樣問。
她記得自己當時坐在地上,髒兮兮的:“他們說你是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而我心疼你本該自由自在,現在連個桃子都要靠别人幫忙才能吃到。
雲層突然被風吹散,白靈踉跄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生氣不是因為孫悟空偷果子,那本就是預料中的事,而是因為那猴子對她撒謊。明明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食言。
“我在期待什麼?他本就是隻野性難馴的猴子。”白靈自嘲地笑了笑,可眼前浮現的卻是另個畫面:昆侖學藝歸來,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五行山。
那早就髒兮兮破舊的墊子被小心保護在身下,他周圍卻懶得打理,又變的雜草叢生。
雲層之上,冷風撲面,白靈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明知道會發生什麼,卻還是阻止不了。這種宿命般的無力感讓她胸口發悶。
“死猴子!”白靈抹了抹眼角,加快速度,“明明答應過我不惹事的!”
昆侖山已遙遙在望,白靈壓下雲頭,直奔西王母的瑤池。守門的青鳥見她神色匆匆,連忙引路。
“師傅!”白靈一見到西王母就跪了下來,“弟子有事相求。”
西王母正在品茶,見狀放下茶盞:“起來說話。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白靈将五莊觀的事一五一十道來,西王母聽完,眉頭微蹙:“這潑猴,還是這般無法無天。”
“師傅,可有法子救活人參果樹?”白靈急切地問,“那猴子雖然頑劣,但本性不壞,弟子不忍看他受罰。”
西王母沉吟片刻:“天地靈根,非同小可,據我所知,唯有南海觀音的淨瓶甘露可救。”
白靈眼睛一亮:“那弟子這就去南海!”
“慢着。”西王母擡手制止,“你與那孫悟空,究竟是何關系?值得你如此奔走?”
白靈一怔:“我們是朋友。”
“僅是朋友?”西王母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白靈不解:“不然還能是什麼?”
西王母搖頭輕笑:“罷了,你既執意幫他,為師也不阻攔。”
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遞給白靈:“将此物帶給觀音,她自會明白。”
白靈雙手接過,鄭重拜謝。離開瑤池後,她沒有立即前往南海,而是坐在昆侖山巅,望着雲海出神。
她想起自己穿越成玉面狐狸的胎兒時,那種既荒誕又真實的感覺。前世作為普通人的記憶與這一世的修仙經曆交織在一起,讓她時常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白靈輕聲自問,“明明知道劇情走向,卻改變不了任何事。”
一陣風吹過,帶來遠處仙鶴的鳴叫。白靈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管他呢。”她自言自語,“至少現在那猴子有難,我得救他。”
駕雲而起時,白靈回頭望了一眼五莊觀的方向。不知那猴子現在如何了。
“等着吧,死猴子,等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加快速度,雲光如電,直奔南海。
南海紫竹林,潮音陣陣,仙霧缭繞。白靈按下雲頭,還未落地,便見一熊擋在路口,正是觀音座下黑熊精。
“來者何人?”黑熊精聲如洪鐘,目光警惕。
白靈不慌不忙,取出玉簡遞上:“昆侖山西王母座下弟子白靈,奉師命求見觀音菩薩,有要事相求。”
黑熊精接過玉簡,仔細查驗後,神色稍緩:“原來是西王母的高徒,請随我來。”
紫竹林深處,觀音菩薩端坐蓮台,手持淨瓶,楊柳枝輕拂,周身祥光環繞。白靈上前恭敬行禮:“弟子白靈,拜見菩薩。”
觀音微微颔首:“西王母的玉簡我已看過,你此行是為五莊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