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後,蕭婉兒又走到裴應觀面前,端正行禮。
“婉兒見過師兄。”對于這位明顯不喜她的師兄,她也隻是淡淡的,并無親近之意。
“願師妹謹守門規,安守女德,莫要做出讓師門蒙羞之事。”裴應觀再不希望蕭婉兒入師門也得捏鼻子接受,便也隻能在這裡擺出訓話的态度。
蕭婉兒聽着這些話,快速行完禮便走了。站在一旁的流雲發愁地捏了捏眉心。
“你師妹才五歲,你說這些幹什麼。行了,拜師結束了,你回去吧。”再不把人趕走怕是又要出些波折。
裴應觀冷着臉離開,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露出過一絲和緩的表情。
“抱歉,你師兄因為過往性情有些偏執,讓你受委屈了。”對于大弟子的行為,流雲頗為頭疼。
“沒關系,我以後離師兄遠些就是了。”
聽着小徒弟的話,流雲更頭疼了。大徒弟都過了加冠之年了,怎麼還沒有一個五歲的小娃娃懂事?
不管怎麼說,蕭婉兒都已經正式拜入碧雲觀,成為了流雲的弟子。既已成道門弟子,就要開始道門修行了。
流雲讓她玩了最後半天多後,第二天正式開始授課。
“你之前可習過字?”開課之前,自然要搞清楚學生的水平。
“沒有。”蕭婉兒搖頭。
流雲歎氣,拿起筆在紙上寫下“蕭婉兒”三個大字。
“這三個字,你認識嗎?”
蕭婉兒看了眼這三個字,擡起頭,眨着大眼睛看了看流雲,然後說:“不認識。”
确認了,這是個純文盲。
于是已經經曆了三個朝代的流雲道長不得不成為了一個五歲小朋友的開蒙先生。
識字第一步,先認識自己的名字。流雲指着寫在紙上的三個大字,一個一個地教蕭婉兒認。蕭婉兒也學得很快,不過幾息就記住了自己的名字。
認識了自己的名字後,就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毫無疑問,蕭婉兒先前也沒學過寫字,于是,流雲就要教她拿筆。小朋友拿筆很費勁,流雲廢了好大力氣才糾正好她的執筆,上午結束時,蕭婉兒終于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
“學習能力尚可,屬于可造之材。”流雲評價道。
吃過午間小食,休息完畢後,流雲把蕭婉兒拎到了道觀後面一片空曠的場地旁。
“此處是我碧雲觀弟子習武之處,從今天起,每日下午你都要在此練武。”
蕭婉兒看了看空曠的場地,默默點頭。
與普通人習武一樣,修士在習武初期也需要紮馬步。碧雲觀更是要求弟子在師父說停止前不能擅自改變姿勢。
下午的太陽下,蕭婉兒的汗水滴落到土地間。察覺她确實到達極限後,流雲才讓她休息。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他說着,遞給蕭婉兒一小杯溫水。
蕭婉兒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還想再喝一杯水,然而卻是沒有了。她又被流雲要求着做些拉伸肌肉的準備活動,而後又得慢跑。等到流雲終于喊停時,她的腿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此時太陽還沒徹底西斜。
“體力太差,需要鍛煉。”看着累到不成人形的徒弟,流雲給出了很低的評價。
這還沒有完,到了晚上,蕭婉兒還需要打坐。
“修士以打坐代替睡眠。雙腿盤坐,手放在膝蓋上,閉眼呼吸,感受天地。當你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進入你的身體,沿着你的經脈遊走,而你陷入完全放空的狀态,周圍環境無法影響到你時,你就正式入定了。第一次入定會比較難,不必着急。”
蕭婉兒按照流雲教授的方法嘗試入定,不過一刻鐘,就成功進入了入定狀态。坐在一邊的流雲驚訝地睜大眼睛,他走過去,伸出手在蕭婉兒面前扇風,蕭婉兒并未回應。
“這就入定了……”他仔細想了想自己當年首次成功入定花費的時間,最終确定,蕭婉兒在修道方面,确實天賦相當不俗,“可以啊,比為師我入定得還要快。以後可要多多操練你了。”
成功入定後的蕭婉兒隻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态,她的魂魄好像獨立于軀殼之外,靜靜地看着自己。天地靈氣絲絲縷縷地進入她的身體中,沿着她全身的經脈一圈又一圈地遊走,洗刷着她的身體。當她終于退出入定狀态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不錯不錯,首次入定比為師快,入定時間也比為師長。”直到耳邊響起師父的聲音,她才注意到流雲還守在她身邊。
流雲一夜未睡,但此刻無比精神,還有些亢奮,他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好徒兒,你放心,為師一定要讓你成為修界新一代的最強者。”
看着興奮的師父,蕭婉兒默默地打了個寒顫——總覺得自己的舒坦日子要長出翅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