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内,蕭婉兒和柳鳴音面面相觑。沉默了一會兒後,蕭婉兒先試探性地開口:“師弟可開蒙了?”
“回師姐,已開蒙了。”
蕭婉兒松了口氣,再問:“你都讀過些什麼書?”
“四書都已經讀過了。”
蕭婉兒大喜。
她去書房,翻出本《道德經》,把書遞給他,叮囑道:“師門規矩,弟子入門後先讀《道德經》。你既已讀過四書,基本的閱讀理解應該不成問題,便先自己理解背誦,若有不懂的再來問我,若我也解釋不清就記下來問師父。”
“好的。”柳鳴音乖乖接過《道德經》,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自行研讀。蕭婉兒見狀,也拿出自己正在研讀的道經,坐在靠牆的座位上自學。
臨近中午,蕭婉兒放下書,拿着把碎銀子走出家門,直奔西市。她進了西市,左看右看,進了家糕點鋪子,再出來時,已經買好吃食了。
柳鳴音剛結束學習,就看到蕭婉兒拎着糕點走進來。她盤腿坐下,将糕點放在桌上,平分後擺在兩人面前。
“剛從西市買的粔敉。下午要練武,會考驗你的體能,你現在吃點東西。”
柳鳴音看着桌上的粔敉。柳家傾覆前,糕點是可以作為他的正餐主食的,如今隻能作為午間零食,而且質量也遠不如曾經出現在柳家餐桌上的那些。柳家被抄時,全家正在吃晚飯,主食也是粔敉,那時他以為自己再也吃不到這些東西了。
他拿起粔敉,非常仔細地吃完,而後鄭重地看向蕭婉兒:“很好吃,多謝師姐。”
蕭婉兒笑了,“這有什麼可謝的。”
吃過糕點後,蕭婉兒并未帶柳鳴音去用作訓練場的正院,而是帶他去了位于正房與後屋之間的後院,還帶着鋤頭和從西市一并帶回來的菜苗,讓柳鳴音一時摸不着頭腦。
“師弟知道怎麼紮馬步嗎?”蕭婉兒把鋤頭和菜苗先放在一邊,先解決師弟的問題。
“不知道。”柳鳴音搖頭,柳家尚在時他學的都是做文官所需的技能,不曾以這種方式習武。
蕭婉兒便當場示範。
“你便像我這樣做,我不曾叫停便不可更改姿勢。”
柳鳴音便乖乖紮馬步。
蕭婉兒見師弟非常聽話,便拿起鋤頭,将後屋兩側與東西廂房靠後院一側間的空地劃出兩個長方形,再連法術帶鋤地地把這兩個長方形墾成兩塊地。随後,她将菜苗種下,如此新家裡便也有了兩塊菜地。
做完這些後,她看向柳鳴音。柳鳴音還在紮馬步,長時間的一動不動下他的腿已經開始打顫,汗水也接連滴在腳邊的土地上。但他還沒有到極限。
蕭婉兒索性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他支撐不住才讓他站起來。
“不要停,慢慢走,要不要喝水?”見柳鳴音點頭,蕭婉兒便用靈氣化水,“張嘴。”
柳鳴音的嘴先于大腦反應張開,而後一小團水就鑽進了他的嘴裡。他反射一般地咽下去,發現和普通的水沒有區别。
“好,繼續慢慢走,不要停,”蕭婉兒把當年流雲訓練她的那一套轉手盡數用在柳鳴音身上,見他逐漸緩過來,又叫他繞着院子慢跑,“不要踩到菜地!”
這套宅子的正院和後院貫通,柳鳴音便沿着整個宅院的圍牆跑。申時過半,蕭婉兒見柳鳴音還有些體力,便先進了廚房做飯。
柳鳴音有些累了,見蕭婉兒進了廚房,就想偷點懶,沒想到立刻聽到一聲大喝:“不準偷懶!”
柳鳴音立刻老老實實恢複原速,直到他真的筋疲力盡了,廚房裡才傳來人聲:“可以了,下午就練到這裡吧。”
柳鳴音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感慨仙人手段高超,便是不看着他也能知道他在做什麼。待蕭婉兒喊他吃晚飯,他才站起來,帶着期待問道:“師姐,我下午表現如何?”
“應該還行吧?”蕭婉兒當初體能測試差得一塌糊塗,也不知道什麼叫好成績,這結論下得也很不确定。
但是柳鳴音的體能确實是強于蕭婉兒。
晚飯隻有粥和水煮菜,柳鳴音累大了,吃得并不多,吃完飯後洗碗的擔子就落在了柳鳴音的肩上。
“既然是我做飯,那就你來洗碗吧,”蕭婉兒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向柳鳴音确認,“你先前洗過碗嗎?不會把碗打碎吧?”
柳鳴音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