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境内一處村莊中,一個來自外地的商人在清晨睜開眼睛。
他自嶺南前往江南,途徑閩地,經過泉州時恰巧在傍晚經過此村莊,遂決定投宿。一夜過去,原本安靜祥和的村莊竟是大變樣。
“鬼啊!有鬼啊!”他慌不擇路地跑出去,也來不及管和他一同在村裡投宿的車夫,自己駕着馬車就向遠處逃命。
車夫醒過來後,看到昨夜還非常正常的村人們隻過了一晚上就成了行屍走肉,也慌忙逃命,尋找馬車無果後竟然直接被吓暈在田地裡。
甲一小隊淩晨将第一柄陣旗拔除,休息至辰正便再次啟程。
“動作快些,”蕭婉兒催道,“現在陣法已經出現漏洞,滞留在泉州的外地人會逐漸發現端倪。”
一行人極速狂奔,泉州上空的天也越來越陰沉。路途過半後,上空的雲層中突然傳來一陣憤怒的号叫,穿透靈魂的聲音讓隊裡修為尚低的隊員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腦袋。
蕭婉兒心中暗恨,掏出一個口哨,灌注着靈氣将它吹響。尖銳的哨聲在隊員耳邊如同春風,拂去了号叫聲帶給他們的沖擊。他們恢複過來,繼續向前進發。
泉州的天仿佛也擁有了意識,天色越發陰沉,烏雲越聚越厚,帶着幾乎化成實質的死氣和怨念。
這一次,陣旗周遭聚集了更多人。全副武裝的軍人前面站着一排排衣衫褴褛的農人,他們全都神情呆滞,見到甲一小隊就向他們撲來。
“畜生!”隊員們臉色鐵青。
蕭婉兒輕聲歎氣,拿出一個陣盤。陣盤落在地上,變成一個巨大的困陣,将沖向他們的軍民困在其中。
“你們隻有三個時辰的時間,三個時辰後這個陣盤就會廢掉。”蕭婉兒通知元慧。
僧人們根本沒有辱罵邪修的時間,紛紛圍在陣旗前,開始淨化上面的怨念和死氣。
帶領道士守在一旁的蕭婉兒心情很糟。她看得出來,隐藏在暗處的邪修一直在消耗他們的實力,事實上他們确在尋找與淨化陣旗的路上越來越疲憊,手頭可用的物資也越來越少,而且她可以預見,之後的淨化會更加困難。
“隻有三個時辰,”她看着陣旗,在心中估算,“時間太緊張了。”
淨化陣旗的僧人們也感受到困難。這柄陣旗與之前那柄相比,死氣和怨念重了很多,以正常速度,三個時辰完全淨化不完。
“加快速度!”元慧命令道,“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在三個時辰内完成!”
僧人們不約而同地加大了靈氣的輸出。終于,在即将滿三個時辰的時候,陣旗内的怨念和死氣被祓除幹淨,困在陣旗中的魂魄也盡數散開。一部分魂魄順勢鑽進了困陣中,陣内部分人的眼神恢複了清明。
“我這是在哪!”他們甫一恢複意識,就看到自己被困住,周遭還有一群行屍走肉一般的陌生人,多少都受到了驚吓。守在他們身邊的甲一隊隊員向他們簡單說明了情況,他們找到人群中的親友,攙扶着他們離開。
至于剩下的沒有恢複意識的普通人,蕭婉兒從随身空間中拿出數種草藥,調配出藥粉後用風将之吹到每個人的身上。這些人聞過藥粉後都陷入了沉睡。
僧人們都消耗巨大,有的已經臉色慘白,但他們沒有休息的時間。蕭婉兒再一次查探陣旗的位置,這一次她受到的精神沖擊更加暴戾,在七竅流血中,她終于将其他陣旗的位置打探清楚。
具體地點被傳到每個人的腦中,她抹了把臉,沉聲命令道:“繼續。”
消耗較小的隊員背起無法行動的,大家向下一柄陣旗進發。
這一次,天上的烏雲更加厚重,陽光再無法穿透雲層。原本墨色的雲層中出現了血紅色,這血紅色的雲如同眼睛一般,甲一隊走到哪裡就轉到哪裡。路上也刮起陣陣陰風,并不劇烈,但是寒意刺骨。
當甲一隊遠遠地看見陣旗的影子時,空中黑雲劇烈地翻滾,而後無數黑色的兵人從黑雲間的血色區域落下。這些黑人由死氣凝結而成,僅僅初具人形,除了血紅色的眼睛之外再無其他五官。這些兵人一落地,就沖向甲一小隊,蕭婉兒見狀從隊員的背上下來,彙聚靈氣,放出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