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後的細雨裹着涼意滲進教室，林旭第無數次拍開張笙情遞來的奶茶杯，塑料吸管在桌面上滾出清脆的響聲。後頸突然貼上溫熱的掌心，顧懷升不知何時撐在他課桌旁，鏡片蒙着水汽：“放學去吃那家新開的日料？”

“沒心情。”林旭偏頭躲開，後腰舊傷又在陰雨天隐隐作痛。他瞥見顧懷升和方晴并肩從辦公室走出的畫面還刺在眼底——優等生讨論競賽題時的親昵模樣，像根刺紮進心裡。

顧懷升的指尖微微發顫，收回去時碰倒了張笙情放在桌上的筆記本。泛黃紙頁間飄落的櫻花書簽上，“林旭”兩個字被畫成愛心形狀。少年學霸的瞳孔驟然收縮，抓起素描本就要撕：“我說過别讓無關物品靠近他！”

“顧懷升！”林旭猛地起身，後腰傳來的刺痛讓他臉色發白，“你能不能别總這麼神經質？張笙情不過是借筆記！”他沒注意到女生攥着衣角退到角落，隻看見顧懷升泛紅的眼眶。

“我神經質？”顧懷升輕笑，聲音卻帶着破碎感，“上次她給你送退燒藥，你怎麼不說拒絕？”鉛筆在素描本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新畫的小獅子被荊棘纏住，鲸魚卻在風暴中墜落，“你總說我把你當實驗品，可明明是你在測試我的底線！”

雨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林旭僵在原地，看着顧懷升摔門而去的背影，喉嚨像被暴雨淋濕的棉花。張笙情怯生生遞來紙巾：“林旭同學，你臉色好差……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接下來的一周，林旭的課桌堆滿了各色零食。張笙情每天變着花樣帶早餐，粉色便利貼上寫滿“記得吃藥”。林旭望着素描本裡再也沒更新的畫，把顧懷升送的鲸魚項鍊塞進抽屜最深處。

第五天傍晚，林旭被堵在儲物櫃前。張笙情的雙馬尾沾着雨絲，舉起精心包裝的禮物盒：“下個月是我生日，你能……”話音未落，儲物櫃突然被人踹得巨響。顧懷升渾身濕透站在陰影裡，鏡片後的眼睛猩紅如獸。

“離他遠點。”少年學霸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校服領口歪斜，領帶不知去向。他突然扯開林旭的校服，露出鎖骨處的鲸魚項鍊：“看到這個标記了嗎？”指尖重重按在皮膚留下紅痕，“從你戴上它那天起，就别想逃。”

“顧懷升你瘋了！”林旭掙紮着要推開，卻被抱得更緊。顧懷升滾燙的眼淚砸在他頸窩：“我是瘋了，這七天每分每秒都在想……”他哽咽着咬住林旭的肩膀，“想把你鎖在隻有我的地方。”

張笙情的禮物盒掉在地上散開，露出裡面的情侶鑰匙扣。顧懷升突然撿起素描本，在空白頁瘋狂作畫。林旭瞥見畫中被鎖鍊相連的小獅子和鲸魚，配文寫着“我的、我的、隻能是我的”，突然鼻酸得厲害。

“笨蛋。”他擡手擦掉顧懷升臉上的雨水，“再敢和方晴靠那麼近，我就真的……”話沒說完就被帶着哭腔的吻堵住。儲物櫃在身後搖晃，雨聲裡混着壓抑的嗚咽，還有張笙情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激烈的親吻過後，顧懷升的呼吸依舊急促，額頭抵着林旭的，眼睛裡還殘留着未消散的恐懼與偏執。他的手指緊緊抓着林旭的校服，仿佛一松手，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你弄疼我了。”林旭悶聲說道，雖然語氣還是兇巴巴的，但伸手回抱住顧懷升的動作卻無比溫柔。

顧懷升渾身一僵，立刻松開了些力道，聲音帶着鼻音：“對不起……我隻是……”他頓了頓，喉結滾動，“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