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的臉還沒從方才的紅暈中褪下，就聽見顧懷升在耳邊低語：“剛才不算正式求婚。”他猛地擡頭，撞進對方眼底翻湧的溫柔，“下次，我要在婚禮上，當着所有人的面，再向我的小獅子求婚一次。”

“誰、誰要和你辦婚禮！”林旭掙紮着要從他懷裡出來，卻被抱得更緊。顧懷升順勢将他往櫻花樹陰影裡帶了帶，雪松香水混着花瓣的甜膩把人裹得嚴嚴實實。“姜老師都把戶口本準備好了，”他故意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顧媽媽新發來的消息，“說要給我們挑黃道吉日。”

遠處趙婷舉着手機沖過來，直播界面的彈幕還在瘋狂滾動。“欸！剛才求婚沒錄全！”她對着鏡頭擠眉弄眼，“家人們，新郎說還要在婚禮上再來一次！這是什麼雙倍浪漫？”

林旭抓起地上的花瓣就往她臉上扔：“趙胖子！再亂說話我把你畫成表情包！”話音未落，顧懷升已經接過沈墨遞來的相機，鏡頭精準捕捉到他炸毛的模樣。“别動，”他按下快門，嘴角噙着笑，“這個表情可以當婚禮請柬封面。”

“顧懷升！”林旭跳起來去搶相機，卻被顧懷升單手舉高。記憶突然閃回高中——那時這人也總愛把他的漫畫書藏在頭頂，看着他跳腳的樣子偷笑。“當年籃球賽，你耍賴扯我球衣。”他氣呼呼地戳着顧懷升胸口，“現在又拿求婚捉弄我！”

“那次扯球衣，是想讓你記住我。”顧懷升突然握住他的手，戒指上的藍繩紋路恰好貼合掌心的紋路，“這次求婚，是想讓全世界記住——林旭是我的。”他俯身時，櫻花落在睫毛上，“婚禮那天，我要在花束裡藏滿橘子糖，在誓詞裡寫進所有沒說出口的話。”

姜念安悄悄把信封塞回林旭口袋，信紙邊緣還帶着顧懷升年少時的鉛筆印。“其實懷升準備了兩份求婚詞，”老教師推了推眼鏡，“一份給現在，一份留給婚禮。”她翻開素描本新的一頁，上面畫着教堂穹頂下的兩個身影，漫天彩帶裡飄着藍繩與糖紙。

趙婷突然對着直播鏡頭大喊：“家人們！我們見證了曆史！請把‘民政局搬來櫻花樹下’打在公屏上！”沈墨無奈地把鏡頭轉向天空，彩虹不知何時又濃了幾分，将整棵櫻花樹染成夢幻的粉紫色。

林旭别過臉，卻偷偷把手指勾進顧懷升的指縫。“婚禮上要是說不好誓詞，”他悶聲開口，“我就用顔料把你畫成醜八怪。”

“放心。”顧懷升握緊他的手，戒指相碰發出清脆聲響，驚起幾隻麻雀撲棱棱飛向彩虹，“我的誓詞隻有一句——小獅子，從八歲搶我橘子糖那天起，我就決定，要和你甜一輩子。”

櫻花紛紛揚揚落在兩人肩頭，遠處趙婷的歡呼聲、沈墨調試相機的聲音漸漸模糊。林旭望着顧懷升眼底的星光

深夜的玄關還殘留着櫻花的甜香，林旭揉着發酸的腳踝往沙發上癱，衛衣下擺滑落時露出後腰淡粉色的吻痕。顧懷升彎腰替他脫掉帆布鞋，指尖不經意擦過内側腳踝的紅繩，惹得人條件反射地縮腳：“别碰！今天被你折騰得還不夠？”

“不夠。”男人順勢壓上來，雪松香水混着櫻花味将人籠罩。他握住林旭戴藍繩戒指的手貼在唇邊，戒指上的钴藍色在壁燈下泛着微光，“小獅子，我們明天就去國外結婚領證。”

林旭猛地瞪大眼，後腦勺撞上沙發靠背：“顧懷升！你瘋了？”話音未落就被咬住下唇，顧懷升的吻帶着不容抗拒的灼熱，舌尖掠過齒間時還卷走他口中殘留的櫻花餅甜膩。“機票訂好了，”男人喘息着抵着他額頭，手機屏幕亮起行程單，“早上十點，直飛冰島——聽說那裡極光下的誓言，連神明都會嫉妒。”

“誰要和你去冰島！”林旭偏頭躲開，耳尖卻紅得滴血。他想起白天顧懷升單膝跪地的模樣，想起姜念安塞給他的信，此刻心跳又不受控地加速。顧懷升突然翻身将人摟進懷裡，下巴蹭着他發頂：“五年前你消失的那天，我在日曆上畫滿了叉，說找不到你就一直畫下去。”

空氣突然安靜，隻有牆上的挂鐘滴答作響。林旭盯着對方喉結處淡淡的牙印，想起顧媽媽聊天框裡那句“戶口本在櫻花茶罐底下”。“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他悶聲開口，手指無意識揪着顧懷升的衣領。

“因為你手腕的紅繩，”顧懷升握住他作亂的手，指尖劃過舊疤，“是上周偷偷換成我們初遇時的同款藍繩——小獅子，你早就想和我一輩子了。”他突然翻身将人壓在沙發上，手機點開收藏夾，裡面躺着數百張冰島婚禮場地的照片，“你說過喜歡極光，所以我找遍了所有能看見極光的教堂。”

林旭的呼吸驟然急促，想起畫室角落那幅未完成的《櫻花永不落》，畫布背面用鉛筆寫着“和顧懷升的未來”。“那趙婷和沈墨……”他還在嘴硬，卻被顧懷升堵住話語。

“他們會帶着櫻花餅去參加婚禮。”男人的吻落在鎖骨，聲音帶着蠱惑的低啞，“姜老師答應當證婚人，我媽說要把祖傳的钴藍色顔料融了，給你做捧花。”他突然撐起身子，眼中盛滿星光，“現在，我的小獅子，願意和我去偷一個永遠嗎？”

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鍍了層銀邊。林旭望着顧懷升腕間同樣晃動的藍繩戒指，突然想起高中時那人總把橘子糖塞進他書包的固執。“機票錢你出。”他别過臉，卻主動圈住對方的脖子，“而且婚禮誓詞要寫滿三張紙，少一個字我就用顔料潑你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