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升你放我下來！”林旭漲紅着臉捶打顧懷升的肩膀，雙腿還在空中亂蹬，發尾掃過顧懷升泛紅的耳尖。趙婷舉着手機一路跟拍，直播彈幕瘋狂刷新“救命這也太甜了”，沈墨更是單膝跪地找角度，鏡頭精準捕捉到林旭腰間滑落的襯衫下擺。

顧懷升穩穩托住他的腰，突然将人倒扣在畫案上，未幹的钴藍色顔料在兩人身下暈染開。“别動，小獅子把鲸魚尾巴蹭花了。”他說着用鼻尖蹭過林旭發燙的臉頰，指腹卻悄悄勾住對方腰後的皮帶扣。

“誰、誰要你管我的畫！”林旭掙紮着要踹人，膝蓋卻不小心頂到顧懷升胸口的鲸魚紋身。男人悶哼一聲，非但沒松手，反而将他手腕按在畫布上，“當年在醫務室，你給我擦校服時，鋼筆水也蹭花過我的數學卷子。”

這話讓林旭呼吸一滞。高二那年暴雨天，他渾身濕透翻牆摔進顧懷升懷裡，鋼筆尖戳破了對方懷裡護着的橘子糖，甜膩的糖漿混着藍墨水浸透了校服。“那是你活該！誰讓你總跟着我！”他别過臉，卻被顧懷升用食指勾起下巴。

“跟着你不好嗎？”顧懷升低頭咬住他下唇，聲音帶着蠱惑，“跟着小獅子，才能撿到你掉在操場的橘子糖紙，才能在醫務室收到你偷偷塞的半塊糖，才能——”

“閉嘴！”林旭猛地擡頭，卻不慎吻上對方嘴角。直播間瞬間炸開鍋，趙婷的尖叫幾乎要穿透手機屏幕。林旭又羞又惱，張口就在顧懷升虎口咬了一口，“都怪你！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我高中被你追着跑！”

“追着跑不好嗎？”顧懷升突然笑出聲，松開手從畫案下摸出個鐵盒。鏽迹斑斑的盒蓋上，歪歪扭扭刻着“小旭的糖紙”，裡面整整齊齊碼着三百六十五張糖紙，每張都用鉛筆标注着日期，“2017.9.1 小旭打赢高三學長，糖紙沾着血”“2018.12.24 小旭在雪地裡摔了跤，糖紙凍得發脆”。

林旭的呼吸驟然急促，指尖撫過那些泛黃的糖紙，忽然想起無數個被顧懷升堵在天台的午後。那時他總兇巴巴地說“别跟着我”，卻偷偷把對方塞進口袋的糖紙，都折成小船放進美術課的儲物櫃。

“現在換小獅子追我了？”顧懷升握住他顫抖的手，将一枚刻着鲸魚尾尖的戒指套進他無名指，“比如現在——”他突然将人抱起，在林旭的驚呼聲中踢翻了畫架，“鲸魚要帶着小獅子，遊進永遠不會褪色的極光裡。”

趙婷瘋狂按下手機錄制鍵，沈墨的相機快門聲連綿不絕。畫室内，钴藍色顔料潑灑在雪白畫布上，暈染出的紋路像極了冰島夜晚翻湧的極光。

“顧懷升！你瘋了！這是給客戶的畫！”林旭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不輕，看着被打翻的畫架和四濺的顔料，急得眼眶都紅了。他掙紮着要從顧懷升懷裡下來，卻被抱得更緊。

“客戶？比起這個，我的小獅子更重要。”顧懷升低頭在他發頂落下一吻，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也沾上了顔料，“而且……”他故意拉長語調，“小獅子現在這個樣子，可比任何畫都誘人。”

“誰、誰要聽你說這些！”林旭漲紅着臉，又氣又羞，“你每次都這樣，什麼事都不按常理出牌！”他想起高中時，顧懷升也是這樣，總是不按套路來，明明自己是校霸，卻總被這個腹黑學霸吃得死死的。

顧懷升輕笑一聲，将他放到一旁幹淨的椅子上，卻仍緊緊握着他的手不放：“不這樣，怎麼能抓住小獅子的心？你忘了嗎？高二那年在天台，你把我堵在角落裡，說‘再跟着我就揍你’，結果我翻牆摔進泥坑，你還是心軟幫我擦校服。”

“那是看你太笨了！”林旭别過臉，哼了一聲，“誰知道你個學霸連翻牆都不會。”

“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能讓小獅子記住我啊。”顧懷升說着，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栽在你手裡了。”

“油嘴滑舌！”林旭拍開他的手，卻不小心看到直播鏡頭還對着他們。他頓時又炸毛了，對着趙婷喊道：“趙胖子！還不把直播關了！信不信我明天就畫一幅你秃頭的畫挂在公司！”

趙婷吐了吐舌頭，卻沒有關直播的意思：“小旭，網友們可都看着呢，你和顧總這麼甜，不多給大家看看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