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成願愣了愣說到：“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呢？”他也盯着陸燼的眼睛。

看着淩成願如此坦蕩的樣子，陸燼也隻能說：“去吃飯吧。”

兩人坐在椅子上，各懷鬼胎。在表決法案的前一晚，反對派議員代表被撞死在公路上，連聯邦警員都追查不到什麼，就連新聞推送也是定向推送給了那些本就搖擺或者反對的議員，真是殺雞儆猴。陸燼拿不到不記名投票的人物姓名，所以也無法推斷出這件事到底對推動礦産法案的助力到底有多大。更何況，難道一個議員的死亡就能讓那些依附于大家族的議員改變主意嗎？

“回神了。”淩成願用手敲了敲杯子，打斷陸燼的沉思。

陸燼清了清嗓子：“淩副司長，我知道你的邊疆法案是要削弱大家族在幾個礦産星的影響力，第一個開刀的就是陸家，明人不說暗話，和我們合作，針對其他幾個家族，三七分成，你七我三。”

很豐厚的條件，淩成願說：“陸家能想到的，其他家族也能想到，不如陸少再想想為什麼一直以來被默契否定的邊疆法案，卻能通過。僅僅隻是因為一個議員的死嗎？”淩成願幾乎已經快把話點明了。

“謝謝淩副司長的提醒。”陸燼擰着眉思考了一會兒，随後眉毛舒展：“還有謝謝你的吻，如果淩副司長什麼時候改變注意了，随時可以和我們陸家合作。”陸燼和淩成願碰了一下杯。

陸燼把淩成願送回了他的家，淩成願：“希望我們在這場風波中都能安然無恙，得償所願，畢竟，陸少這麼好看的臉，我實在不忍心看到陸少傷心。”陸燼挑了挑眉：“淩副司長對誰都這麼憐香惜玉嗎？”

淩成願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葉子傾安排他去第三星，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憶了一下陸燼的皮膚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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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星，一個邊疆礦産星，因礦而興，也因礦而衰。自從陸顧何李四大黃金家族掌控了八成以上的礦産配額後，曾經被戲稱為小中央星的第三星民富程度也逐漸下滑。

偏僻的街道處，淩成願正順着路線圖找到一家小破房。淩成願敲響了房門，房門上的油漆有些已經脫落了，木質房門斑駁在混凝土的建築裡，這房子，有點太差了吧，中央星淘汰了多少年的鋼筋混凝土竟然在第三星出現。

打開門的是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甚至還有一隻蒼蠅圍在他旁邊飛來飛去，像是行星圍繞恒星。

“你是誰啊？”男人睡眼惺忪地問。正午時分，男人也才剛睡醒。

“聯邦中央星行政院資源司副司長，淩成願，三級官員。”淩成願給他看着自己的聯邦工作證。

男人一下機靈起來：“淩副司長啊，請進請進。”男人把淩成願迎進屋。屋裡到處都是亂扔的衣服，甚至襪子和内褲都被扔到了櫃子上。男人局促地笑着，一邊把沙發上的衣服都拿起來，随手扔在卧室裡：“不好意思，沒怎麼收拾，讓您見笑了。”

淩成願也沒介意，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一巴掌扇飛那隻蒼蠅：“我直說吧，想必你可能知道我提議的邊疆礦産法案最近通過了。”淩成願掏出一張聯邦卡：“我也知道你因為反對陸氏礦産被第三星地方行政院雪藏，因此染上了毒瘾和賭博，徐厚德議員，我欣賞你敢于反抗強權的勇敢，也遺憾于你失意下的自我堕落。”

他頓了頓，看向徐厚德，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淩成願繼續說：“你在賭場的債我已經還了，至于毒瘾，我在第三星的第一醫院認識一些專家，他們可以幫助你戒掉毒瘾。”淩成願把那張聯邦卡推到徐厚德面前：“這裡面有一百五十萬，租一個好點的房子吧。”

徐厚德終于反應過來，盯着那張聯邦卡，扣着手說：“淩……淩副司長，您需要我做什麼？”

聽到自己的想要的話，淩成願勾起嘴角：“不再賭博，不再複吸。你隻需要和我一起削弱陸家的礦産霸權，一起讓第三星重回它原本的富裕，我會安排讓你複出的。”

聽到這些話，徐厚德“撲通”一下跪下來：“淩副司長，謝謝您信任我。”

從徐厚德破房子出來的淩成願找了一家餐館坐下來吃飯，第三星還是一樣的美食荒漠，再好的美食來到第三星也會變得味同嚼蠟。他好久沒有回第三星了，這裡曾經是他的故鄉，但是自從他去到中央星第一國立大學學習後，他就很少回過家鄉，有時候一年才回來一次。

淩成願租了一輛飛行器，來到一座墓園。他走到一座墓碑前，上面寫着：“淩成願之母:趙娟”。趙娟死的時候，是在第三星的冬天，她的屍體被凍的硬邦邦，第三星地方政府貪污了中央星的撥款，在那個大寒流的冬天，很多人被凍死。後來政府為了隐瞞大寒流的死亡人數，竟然用每個屍體一萬的價格收購走了那些死不瞑目之人，然後統一燒成灰倒在下水道裡。淩成願對母親的最後印象就是被拖車帶走的屍堆，母親的屍體就裹挾在屍堆中，那時候，淩成願隻有九歲。

所以淩成願在後來也隻能給母親立了一個衣冠冢。淩成願坐在墓碑旁：“媽媽，我現在是行政院資源司副司長，是聯邦的三級官員，聯邦一共有十二級官員……”淩成願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對了，當年的大寒流，那些貪污撥款的官員都被抓了，最後一個官員也落網了。當初是我積極推動中央星重啟大寒流調查，沒想到，這麼多年，才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