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和爾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幹笑兩聲:“開個玩笑嘛……”
哈格把匕首扔還給他,轉身拉起約雲就走。他的手掌燙得驚人,力道大得幾乎在她腕上留下指痕。
“疼!”約雲掙紮。
哈格猛地停步,卻沒收手:“你喜歡他什麼?”
“他漢語說得好。”
“我也可以學!”
“他會拍照。”
“我——”哈格突然卡住,耳朵氣得發紅,“我打得過他!”
約雲噗嗤笑出聲。哈格更惱了,一把将她拉到胸前:“不許笑!”
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帶着馬奶酒的甜香。約雲突然發現,哈格的眼睫毛在火光下呈現出罕見的金棕色,像秋日草原上的枯草。
“你吃醋的樣子……”她伸手戳他緊繃的臉頰,“還挺可愛的。”
少年像被雷劈中般僵住,随即暴怒地松開她,大步走向馬廄。片刻後,遠處傳來劈柴的巨響——那堆木頭起碼夠燒三天。
第二天清晨,約雲在枕頭下發現了一本皺巴巴的漢語詞典。
翻開第一頁,歪歪扭扭寫着:【每天學十個詞,等我比他強】。
她抱着詞典笑倒在床榻上時,氈房門簾突然被掀開。哈格端着藥碗站在門口,耳尖通紅:“……喝藥。”
“你寫的?”約雲晃了晃詞典。
哈格别過臉,把藥碗塞給她:“巴和爾……不是什麼好人。”
“哦?”
“他……”哈格憋得額頭冒汗,“他給每個姑娘都送過拍立得!”
約雲差點被藥嗆到。她突然伸手拽住哈格的腰帶,把他拉到面前:“那你呢?給多少姑娘送過木梳?”
少年瞳孔驟縮。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突然單膝跪地,捧起她的左手貼在額前:
“隻有你。”他用哈語鄭重地說,“從前,以後,都隻有你。”
晨光透過門簾的縫隙照進來,在他睫毛下投下細碎的陰影。約雲突然覺得胸口發緊——不是心髒病發作的那種疼痛,而是某種更溫柔的窒息感。
“我知道。”她輕聲回答。
氈房外,巴和爾吹着口哨路過,懷裡抱着送給另一個姑娘的野花束。哈格頭也不回地甩出匕首,精準地釘在門框上,吓得巴和爾一個趔趄。
“吵死了。”哈薩克少年嘟囔着,手指卻悄悄勾住了約雲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