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不怎麼關注國内動向,還是朋友提醒他看的新聞:謝少容回國後不就在圈子裡鬧出了一番不小的動靜,想要複出,逼着李淮海找人投錢,為她量身定做了一個劇本,卻又在開機當天跟導演決裂,當衆扇了導演一巴掌,那段時間她跟瘋了一樣,沒人知道她到底想幹嘛,平白引起路人一番回憶和鋪天蓋地的嘲諷。再後來就徹底不再折騰了,從那次事故到住進療養院,也就幾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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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雲聽着媽媽的絮叨,腦海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插播這些片段,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上個月,媽媽終于走完了遺憾的一生。
說不上難過還是别的,他隻是産生了一陣強烈的無意義的感覺。
李行舟倒是頻繁跟他接觸,聽那意思,家裡似乎有心給他機會表現——大概是李家太過龐大,而人丁又始終算不上興旺。
這種無意義感持續不退,他認為自己需要時間清理。
李行舟今天難得有點空閑,有心與這弟弟親近親近,來他家裡坐坐,順便關照一下他的生活,剛到門口就聽他一通表白,說起來這還是李暮雲第一次表達這種想法,這個堂弟回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越發沉默寡言,跟自己也不親了,感情上的事更是從來不提。李行舟還當他是個禁欲的小古闆,今天一看倒是覺得稀奇。
見弟弟一臉苦惱,李行舟越發覺得有趣,追問道:
“是感情進展不順嗎?”
李暮雲:“嗯。他不接受我。”
李行舟微微吃驚:“是個直的?”
李暮雲:“不是。”
李行舟更覺不可思議,他認為憑借自己弟弟的條件,隻要是他喜歡的,除非是直的,否則絕無可能不被接受——他并不認為自己對李暮雲過于自信,事實上他會這麼認為确實有很強的支撐。
再看李暮雲沉思的臉,李行舟自豪地想:其實就算是直的也未必不能得手。
總歸李暮雲這麼多年一直遊離在家族之外,看他自己也沒什麼跟李家牽扯的打算,這樣也好,至少自由。出于個人原因,李行舟實在是過分疼愛這個比自己小一輪的堂弟,因此真情實感地希望他自由快樂,隻要不違法犯罪,他願意盡一切可能保障李暮雲的快樂和自由。
“第一次談感情就要吃苦嗎?這可不成。”李行舟發話了。
李暮雲仍舊是皺着眉頭,還在回味孟回身上的紅痕,聽到哥哥的話,他才開口:“他不接受我,是因為剛跟男朋友分手。可是他接受了别人。”
李行舟:“居然如此?”
李暮雲:“他為什麼可以喜歡别人,卻不喜歡我。”
李行舟:“是啊,這沒可能。”
兄弟二人一個迷惑,一個苦惱,把孟回的心思反複研究。最後李行舟提出意見:
“既然你對這個人這麼上心,那就不要讓給别人。你想要什麼得不到?區區一個男人——”
李暮雲對這話不置可否,對孟回他是真喜歡,雖然不明緣由,但确實可以稱得上日思夜想,前段時間因為要陪媽媽,他并沒有精力去糾纏這些,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他的生活眼瞅着重歸無聊,還沒來得及主動找他,他倒是忽然自動出現了,隻不過出現得場合太讓人生氣。
李暮雲驟然見他這樣,心中一陣怒火,他認為自己愛他,可他輕視并且辜負了自己的愛,這确實值得生氣,但轉念一想,自己的愛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他并不會愛,于是他虛心向李行舟請教。
李行舟回答:“愛是占有。”
李行舟又補充:“愛是很自私的,你可以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