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着人木走了一圈,青竹盯着地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四周雜草叢生,隻有他們走過的這一條路還算平坦。
“嗯……”青竹蹲了下去,用手扒拉着道路兩旁的雜草,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大人,這條路似乎是有人刻意留出來的,不然那孩子也不能自己就走到這裡來了。”
“的确。”鶴也點了點頭,目光嚴峻,“這裡荒僻,即便是大人也鮮有涉足,若不是靈絕感受到有生人氣息,怕是救不下這個孩子了。”
“難道那孩子被人控制了心智?可又是誰這麼做呢?他還隻是個孩子。”青竹站了起來,用手對着人木敲了兩下,“還有這人木,也似乎是憑空出現一般,雖然不會害人,可看着也太瘆人了。”
人木上的腦袋聽到這話,都“咯咯咯”地笑起來,有一個還貼着青竹的肩膀掉了下來。
“哇啊啊!”
青竹吓的跳到鶴也身後,臉都發白了。
“真……真惡心……”青竹捂着嘴巴,隻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是有點倒胃口。”鶴也笑笑,拍了下青竹的腦袋,“給南北兩司傳訊,重新巡查各自負責的區域,凡有異常,即刻上報。”
“是,大人。”青竹領命離去。
鶴也低頭瞧了一眼地上的腦袋,轉身離去的同時,手中的黑折扇扇了兩下,身後的人木無火自焚,不消一會兒便化為灰燼,在風中消散了,仿佛從未在這世間留下過痕迹。
突然,他目光一凝。
他腳下的那片草地有些奇怪。
蹲下身,鶴也輕輕一拽,一大片野草被連根拔起,根莖上附着着淡淡妖氣。
鶴也站起,那草皮受力,盡數崩起,拉成了一條線,一直延伸到之前人木所處的位置。
“是妖嗎?”鶴也喃喃道。
手微微用力,靈氣順着草皮向地下蔓延,不多時,已将妖氣全部驅散。
回到府上,一個瘦瘦高高的灰發男子正蹲在花圃旁給風信子澆水。
他的左手戴了一副單指手套,皮質的指套緊緊貼合在他的中指上,顯得更加修長且别有韻味,腰間配了一柄長劍,刀把上若隐若現的龍紋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隐老大!”青竹高興地招着手,“你回來啦!”
青竹口中的“隐老大”就是隐龍,是鶴也最得力的親信。
隐龍對着青竹點了下頭,快步跑到鶴也面前,恭敬地半跪行禮,道:“大人。”
“比預計時間回來得要快,看來那邊的問題解決得不錯。”鶴也笑了一下,将隐龍扶起,“這麼多天舟車勞頓,辛苦了。”
“多謝大人關懷,隐龍隻是做了分内之事,不算辛苦。”
鶴也看了青竹一眼,後者會意,立刻跑向客廳,将原本的茶水換成了花茶。
給隐龍講了碎蛇的事後,隐龍也說出了自己在南郡遇到的異事。
“九尾啊……這倒真有點聯系。”鶴也的手指在扇柄上敲了敲。
“屬下也隻是看到一點殘影,所以不敢确定南郡的水虎禍亂之事究竟是否與她有關。”
“嗯,我已經讓青竹給除妖司傳訊了。”鶴也捏了捏眉心,輕歎一口氣,“才剛剛安穩幾年,希望别再生出什麼大的禍端才是。”
“大人放心,隻要是對您不利的東西,他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隐龍緊握茶杯,說話間,殺氣四洩。
“若隻是針對我的還好,就怕……”鶴也慢慢睜眼,清俊的面容蒙上一絲憂慮。
隐龍将茶杯放下,再次起身下跪,言辭懇切道:“屬下自請參與除妖司的巡查,還請大人寬心。”
鶴也聞言一愣,随後溫柔地笑了下。
“不必,宋淮他們完全有能力做好這件事,比起讓我寬心,你倒是先安心做個甩手掌櫃吧。”
隐龍不語,仍舊跪在地上,即使隔着面具也似乎能看到他臉上濃重的焦慮感。
鶴也俯下身,輕聲道:“你我之間的話,不用遮遮掩掩。”
隐龍身子一顫,緩緩擡頭,緊盯着鶴也的左臂。
“大人,您的傷……”
“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了,不用擔心。”鶴也晃了晃自己的胳膊,輕笑出聲,“好像我不經常受傷,所以突然受傷後,你們就都特别擔心我。”
“屬下的這條命是大人給的,如果這條命還在卻讓大人受傷的話,隻能說明,隐龍無用。”隐龍極為認真地回答道。
“隐龍,你不必……”
眼看隐龍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鶴也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參與調查,明日便去司主那裡報到吧,至于去南郡還是北郡,你自己選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