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瑞雪姑娘,你們能不能安分一點?我這也是第一天駕牛車,手法很不熟練,實在難以控制這麼晃動的小破闆車。”坐在車前面的林詩鸢發着牢騷。
“哎呀小元寶,不是故意的嘛,我這就坐好,這就坐好。”許櫻言出必行,果然松開了瑞雪,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
瑞雪往前看了看,滿臉歉意地說道:“林姐姐,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我開玩笑呢,再說又不怪你,都是櫻桃的錯。”林詩鸢笑着說道,聲音細軟如流水。
“對對對,小毛球别往心裡去。”許櫻說着又湊到了瑞雪身上。
林詩鸢頭都沒回就翻了個白眼,她可太了解這個女人了,在外“沾花惹草”的本事不比那一類的男人差,還專挑可愛的小姑娘下手。
“許姐姐,你們為什麼駕牛車來呀?倒不是說我坐不習慣,隻是用靈力的話,不是更方便嗎?”
“這樣……比較接地氣嘛,貼近百姓,貼近生活。”許櫻邊說邊翻看着畫紙,拿着筆不時圈點勾畫一下。
“天哦,好偉大。”瑞雪的眼睛裡冒出了星星。
“哦——我的小毛球,你這小嘴可真甜,來,姐姐親一個,親一個!”
“哇啊啊……姐姐……”瑞雪害羞地閉上了眼睛。
“臭櫻桃,你能不能别老調戲人家小姑娘?孩子都四歲了還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小心我回去告訴司馬哥。”
“哎喲你這丫頭,成天就知道打小報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大人我是下屬呢。”許櫻氣得在闆車上狠狠跺了兩腳。
瑞雪小臉粉紅,眨着兩個萌萌的大眼睛問道:“诶?難道林姐姐是許櫻姐姐的下屬嘛?我還以為是同級。”
“你看看你看看!都教壞小朋友了。”許櫻皺着眉頭,可轉頭看向瑞雪時,又如桃花三月般美好,“小毛球,你可真是太可愛了,就是面對你這樣的丫頭,我有再大的架子也擺不出來呀。”
瑞雪的臉更加紅了,漸漸在許櫻的誇贊中迷失自我,林詩鸢從懷裡掏出兩團早就準備好的棉花,默默塞到了耳朵裡。
禦靈府。
司馬梨正指揮着手下把布匹搬到車上,聽到外面的轱辘聲,慢慢走了過去。
“司馬哥,我們回來了,這牛你牽一下。”林詩鸢打着招呼,然後迅速下車幫忙搬布匹去了。
“好。”司馬梨笑了下,回頭囑咐道,“前天的花樣都裝好了,昨天的還剩六種。”
“知道了!”
綁好牛的牽繩後,許櫻給兩人介紹道:“小毛球,這是我夫君,司馬梨,梨子的梨,老梨,這是瑞雪,鶴大人派來拉布匹的。”
“你好。”司馬梨溫和地笑了笑。
“司馬大人好!”
瑞雪拉着司馬梨的手深深鞠躬,心裡想道:“他們該不會是因為名字在一起的吧?”
“馬上就裝好了,你且在這邊等一下。”司馬梨邊說邊拉過來一把椅子。
“謝謝大人。”
坐着看禦靈府裡的人忙忙碌碌,瑞雪多少有些不自在,幾次想幫忙都被許櫻強烈拒絕。當然,許櫻的這種溫柔不止對她,對其他女孩子也一樣,恨不得一個人就把所有活兒都攬下來。
許櫻在忙的過程中也時不時地觀察着瑞雪,生怕她覺得拘束而不開心,不過這屬實是多慮了,因為瑞雪的思緒早就不在“拘不拘束”上了,而是……
“司馬大人的名字中帶個‘梨’字,人長得也跟‘梨’一樣,雖然身材很高大,但卻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還有,司馬大人看上去病恹恹的,眼底下也有很大的黑眼圈,可說起話來卻不像是病人,真是神奇……話說如果名字裡有什麼就長得像什麼的話,那我應該跟雪一樣,青竹的确說過很多次我跟雪一樣白。雪……雪……對了,距離下雪還有……一二三……差不多六個月,等下了雪,也快到大人的生辰了,不知大人去年許過的願望成真沒有?但是大人很早就說過他不過生辰了,可是……還是希望大人今年的生辰快樂一些。”
臨走的時候,許櫻萬般不舍,除了布匹,還給瑞雪帶了好幾籃子的菜,跟送女兒回婆家的老母親般囑咐了一大堆,最後還是林詩鸢把她從瑞雪身上拉走,這馬車才動了起來。
不過藍洲的事還有很多,許櫻沒有吃完飯就帶上兩個人去接壤處查看了一番,然後重新劃分了除妖師負責的區域,和九幽蟬一起安撫了幾個情緒激動的百姓。
被派去馬川的萬木春,可以說是受了一肚子的氣,喬璟和風時不給她好臉色就算了,就連一些百姓也覺得她是騙子,讓她幾度想要甩手走人,可刻在骨子裡的醫者之心還是讓她憐憫了。
仔細想一想,這些百姓也都是可憐人,自雲家覆滅後,又有多少人在乎他們的死活呢?
可他們終究沒有被人遺忘,隻要還有一個人記得,那就有堅持下去的理由,人的生命,絕不可成為他人肆意決定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