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人和這個朋友的感情很好嗎?”松閑的聲音帶着笑意,像是在期待着某種答案。
鶴也看了松閑一眼,翻過身,沒有回答。
“哎呀大人,我睡不着嘛,我一沒家人,二沒朋友的,隻能聽聽别人的故事了……”松閑撒着嬌。
見鶴也沒反應,松閑直接把頭蒙在了被子裡。
“好吧,終究是我話太多了,連大人都開始厭煩我了,我幹脆憋死自己算了,反正也沒有人在意我。”
鶴也緊緊皺眉,本不想管松閑的胡鬧,可末了,還是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對我是什麼看法。”
“許久”二字,沉重如山,比起“永遠”,更增添了數倍折磨。
悶在被窩裡的松閑嘴角上揚,慢慢把頭探了出來,接着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鶴也回答得很失落,嗓子裡被噎了一下。
他當然想知道他在哪兒,這些年春去秋來,睜眼閉眼,他不一直都在尋找這個答案嗎?
“你們鬧别扭了?”
明明知道松閑看不到,可鶴也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欠他一個道歉,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了。”
“怎麼會沒有機會呢?”
松閑轉身,盯着鶴也的後背悄悄伸出了手,虛空之中輕輕抓了兩下,然後就這樣停在空中。
他的聲音已經投入了太多“非松閑”的感情,隻不過鶴也沉浸在自己的苦澀中,并沒有察覺太多。
“我……找不到他。”
燈光映照下,松閑看到鶴也的身子短了一截。
“杳無音訊就是沒死,沒死就是活着……”松閑的嘴唇顫抖了一下,伸出去的手慢慢攥緊,“活着就一定能再見。”
鶴也的身子慢慢向上弓起,連呼吸都變得遲緩,很久很久才放松下來。
活着,就能再見。
為了再見,請一定活着。
有些人因為強大,可以堅定不移地等待着,可他們忘記了,等待,本就是一種強大。
而強如這樣的等待者,一定有兩個。
似乎是看氛圍太沉重了,松閑突然提高了音量,語氣也歡快了許多:“大人,你離我太遠了,這樣我怎麼寸步不離地保護你呀?”
鶴也緩了緩,輕聲道:“不必,你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松閑笑了笑:“哎呀大人,你過來點兒,我有個秘密告訴你。”
“謝邀,我對别人的秘密沒有太大興趣。”鶴也拉了拉被子,已經準備睡覺。
“當真沒興趣?”松閑故意神秘了起來,聲音也越來越低,“這可是關于狙如的秘密。”
鶴也微微側了下頭,把另一隻耳朵也露了出來,卻沒有答話。
松閑掐着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忍住不笑,又繼續給鶴也“施壓”:“關于那個刺青,有一個很神秘的傳說……”
鶴也撓了撓脖子,又撓了撓後背,借着翻身的力往松閑那邊挪了一個身位,然後偷偷瞟了一眼,沒想到被抓個現行。
松閑不知何時已挪到鶴也的身邊,單手支着腦袋,滿目柔情地看着他,一雙眼睛狐妖般攝人心魄。
“你……”鶴也急忙用手擋住眼睛,另一隻手緊張地揪住了被子。
“每次想讓大人妥協,都得用一點不必要的小手段。”松閑的聲音如蠱,專管人的臉紅心跳。
鶴也粗粗喘了兩口氣,一個翻身連人帶被子滾到了床的邊邊上,整個身子挺得筆直。
“夜深了,歇息吧。”
松閑低笑了一聲,也安安穩穩地躺下了,但是這一晚究竟誰先睡着,還是一個未知數。
“鶴也啊鶴也,那個秘密就是,我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