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怕是雲家妖化的餘孽!“”
“妖化?餘孽?”
雲銜的腦袋裡亂亂的,可也大緻明白了些什麼。
他一刻不停地逃跑,直到氣力竭盡,跪倒在地,才發覺口腔裡彌漫着重重的血味。
他的心髒極速跳動,仿佛下一秒便要爆炸,這種感覺讓他渾身疼痛,不由得蜷縮了起來。
他突然好害怕。
他不想死。
雲銜知道此時的自己,已經不具備思考的能力,可他還是止不住地去回想那句話——“雲家妖化的餘孽”。
雲家為何會妖化?
雲家如何會妖化?
他怎麼完全不知情?
漸漸地,天空飄下來了點點白絨,下半夜的天空,被雪夜接管。
雲銜如同死了一樣躺在雪堆中,摸了摸懷裡,才發現燒餅早就不知道在哪裡跑丢了。
盯着天空,他幹裂到流血的嘴巴微微動了動。
“鶴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
突然,一股不俗的靈力闖了進來。
“铮”!
男人的胸口前,一隻金色的毛筆擋住了長矛。
雲銜的右手微微用力,向外一彈,随後擡起頭,面色陰冷地望向牆上的人。
“禦靈使?”
那人劍眉星目,不苟言笑,跳下來後,淺淺對着鶴也行了個禮。
“鶴大人,在下是流芳禦靈使,喬烈。”
“幸會。”鶴也回禮。
“雲公子,你身後乃是妖化之人,還請交給喬某處理。”喬烈直接開門見山。
“原來他就是喬烈,果然有幾分本事。”雲銜心裡想着,并沒有挪動位置,仍然擋在男人的前面。
“再怎麼說這人也是我鎮住的,你想怎麼處理,我應該有權知道吧?”
“殺之。”喬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不要……”婦人抓着喬烈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丈夫,一定還有别的辦法,剛剛那兩位大人說,我丈夫身上的妖氣是可以驅除的啊……”
“他們說?”喬烈一把甩開婦人,“你當我們喬氏日日夜夜的安甯都是誰在守護?”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大人……”
“妖化之人就當除之,留他一命,他日必定如瘟疫般危害天下。”喬烈目光放在了雲銜身上,長矛直指,又往旁邊偏離了一點,“雲公子,你說是吧?”
雲銜緊咬着牙,正欲出手,身旁的人突然沖了出去,兩人很快便打作一團。
“鶴也……”
兩人交手,喬烈雖持長矛,卻被靈絕逼得步步後退,很快便由攻轉防。
鶴也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可雲銜卻能看出,他的招式比以往都要兇,鐵了心要給喬烈點苦頭吃。
退到牆根,喬烈突然雙手一圈,運轉靈力,玄鐵矛身頃刻被冰霜覆蓋,寒梅傲雪的紋路自矛尖綻開,顯然也是一把非同凡響的靈器。
不過這對鶴也來說并無分别,倒是“喬烈”這個名字和“冰矛”的反差感令他稍微分散了下注意力。
長矛刺出,冰晶如碎玉迸濺,每一擊都帶着千裡冰封之寒氣,靈氣彙聚于矛頭,化作點點梅花,所紮之處皆炸開蛛網般的冰刺,倘若刺入經脈,眨眼便可凍住半身精血。
鶴也不急不緩,靈活地操縱着靈絕,霜色與墨影混合在了一起,愈發濃重,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看不清交手的過程。
長矛向上挑起,揮出一道月色的光痕,所過之處,萬裡冰封,激起千根冰刺。
雲銜護着婦人和男人退到一旁,細細打量起了被定住的男人,隐隐約約在他的胸口處看到一點紫光。
鶴也淩空振袖,靈絕輕展,墨玉扇骨泛出了淡淡的光芒,裹挾着北海玄冰之寒氣的疾風驟然而至,将地上的冰原驟然絞碎。
喬烈咬緊牙關,轉動冰矛,冰矛瞬間幻化成了傘狀,上面的梅花也盡數綻放。
鶴也的眼中紅光一閃,風勢驟然增大,無數根玄冰浮現空中,密如繁星,落在地上後又迅速凝結成霜,寒氣如蛇,直鑽丹田。
三息之後,喬烈的速度明顯變慢,冰矛上的梅花也朵朵凋零。
“噗”!
一根玄冰刺中了喬烈的腹部,他手中的冰矛甩飛了出去,鶴也亦在此時将扇子一合,及時收手。
“得罪了。”鶴也丢給了喬烈一瓶藥,轉身走向雲銜。
“鶴也,他的身體裡好像有妖石,和之前山蜘蛛的那枚一樣。”雲銜在身上摸索,卻怎麼也沒找到,“诶?我記得帶在身上了,難不成落在客棧了?”
“等回去後找一找。”鶴也說完,并指在雙眼上抹過,随後蹲下,在男人的胸口畫下一個古符。
雲銜雙手登時一緊,怒道:“鶴也!”
古符顯靈,鮮血被男人吸收,一枚小小的妖石被鶴也吸了出來。
“大人,這……”
“已經沒事了,不過怕是要多休息些時日。”鶴也将妖石揣進懷裡,溫柔一笑。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婦人喜極而泣。
“應該的。”鶴也站起,和雲銜一同向外走去,“喬烈,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妖石再次出現,說明幕後之人已經開始動手了,望你多留下心。”
喬烈雖然心有不甘,但鶴也确實淨化了妖化之人,且說的是實情,他也不好再将個人恩怨放到台面上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