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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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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栀禮花了身上有且僅有的一半錢,奢侈地打了個車,去找秦笑前,先回了趟蔣繼宗家。

20分鐘後,出租車在老城區停下。

蔣栀禮下車拿了行李,站在老小區門口,打量着這片地方。

蔣栀禮初三前都住在這裡,所以對這兒一點也不陌生。

一站到這,那種不願意面對的、令人嘔吐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她住這那會兒,高婷和蔣繼宗還沒有離婚。雖然沒離婚,但是蔣栀禮有且僅有的記憶裡,也隻是無休止的争吵。

争吵内容每每都是從高婷的“我為你做牛馬這麼多年,你呢?你整天跟你的朋友出去喝酒打麻将,正經工作沒一份!你把這個家當旅館是不是?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跟你離婚了!”——到蔣續宗的“這麼多年誰在養家?你個女人懂什麼?我不打麻将家裡錢怎麼來?你這些年還不都是靠我打麻将養活的?”結束。

那些陳詞濫調,蔣栀禮聽得耳朵都起繭子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了。

有時候吵到忘我,家裡乒鈴乓啷地鍋碗瓢盆換了一套又一套,她爹蔣繼宗對這個家滿不在乎态度了無所謂,而她媽高婷生起氣來一腔怒火連蔣栀禮一起罵,說你們蔣家沒一個好東西,後來的蔣栀禮學乖了,如果不想被遷怒,不要哭、不要勸架,最好安靜地、乖巧地就在交火的時候躲在房間裡不要出來。

小時候的蔣栀禮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吵架、人和人之間為什麼要這樣相處,疑惑于在學校接受的溝通教育似乎在這個似有若無的家竟然蕩然無存;後來的蔣栀禮不明白像蔣繼宗這樣成天吃喝玩樂以打麻将為生沒有任何責任感的人,怎麼會有孩子?怎麼配有孩子?

似乎,在這個家,人人都有難言之隐。

蔣栀禮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做父母竟然是不用通過資格考試的。

後來,蔣栀禮隻記得,那是初三上學期期末考試結束的一天,蔣栀禮放學到家時得知,兩人已經把離婚手續辦好了。

蔣栀禮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

說實話,她不明白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了已經,也不明白在這些人的眼裡,她有沒有資格有什麼反應。

那會兒高婷把離婚證放到桌子上,坐在飯桌邊上對剛回到家的蔣栀禮說,“你也别怪媽,你爸那個人你也知道,沒骨氣又好面子,家裡沒幾個錢他全拿去打麻将了,正經工作沒一份,媽媽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日子,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離婚了,雖然父母離婚了,但這都是大人的事,你隻管好好念書,你要知道,媽媽是愛你的——”

蔣栀禮站在門口,目光死死地盯着鞋子上斑駁的污漬,一聲不吭。

她有點不太理解高婷口中的愛是什麼樣的愛。

她隻知道,大人口中的愛是當不得真的,有時候是一種控制、有時候是一種免責聲明,而14歲的蔣栀禮也知道,預期中的轉折如期而至——

高婷沉默了半宿,終于說出了那句話,“但是媽媽暫時不能帶着你,媽媽有自己的苦衷。”

蔣栀禮隻是點點頭,低頭細聲說了句“知道了”,就回了房。

蔣栀禮甚至懶得問為什麼?

一開始,她也覺得蔣繼宗是這個家無法幸福的劊子手,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逐漸對高婷也失去了期待,她對這些人說的話壓根沒有反駁的欲望。

傻逼。

蔣栀禮覺得他們全是傻逼。

剛離婚那會兒,蔣栀禮是跟在蔣繼宗身邊的,但後來蔣繼宗還是整天吃喝賭樂,蔣栀禮在家裡有一頓沒一頓的,蔣栀禮外婆知道這事覺得她可憐,便把她接過去了。

于是這些年,蔣栀禮一直跟在外婆身邊。

後來高婷再婚和現任丈夫買了個四室一廳,終于有蔣栀禮的房間了,就把她接了過去,但在那個四室一廳沒住多久,蔣栀禮外婆生病,蔣栀禮又轉回容城跟外婆一起過了。

蔣栀禮一想到時隔兩年,等下要見到蔣繼宗那傻逼,心裡多少有點煩躁。

她站在小區門口,吹了15分鐘冷風,才提溜着行李,磨蹭着走了進去。

小區這房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蔣繼宗父母留下來的公租房,後面允許買賣了就被低價買了下來,後來也成為了經人介紹認識的蔣繼宗和高婷的婚房。

小區外立面沒有瓷磚,都是水泥,水泥外牆經過長久以來的風吹日常,看起來已經破舊不堪,尤其是被濕氣侵蝕的一樓,青苔斑駁,從下往上被爬山虎這種植物占領了,這些深綠色的藤蔓蜿蜒又曲折地緊緊地攀着破舊的樓房,讓人看了有種被纏繞的呼吸不暢感。

腳下的道路也是水泥地,甚至沒有路燈,每一棟樓梯口周圍都停滿了密密麻麻的電動車。

一眼望過去,黑得沒有盡頭。

熟悉的,沉悶的,壓抑的渾濁的空氣入侵蔣栀禮的五髒六腑,令她的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抗拒着接下來一年要住在這個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氣,循着記憶往盡頭走。

老小區沒有電梯,蔣栀禮一口氣把箱子拎上了七樓,站在701門口。

蔣栀禮面無表情地望着那扇門。她擱那站了仿佛有一萬年之久,久到她沒敲門,“咔哒”一聲,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門裡面露出一張有點頹的中年男人的臉,中年男人單眼皮、眼尾往下耷拉着,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窩囊的氣質,蔣栀禮看見了他眼下的烏青,據自己對他狗改不了吃屎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了解,他昨天估計又是通宵打了一晚上的麻将。

蔣繼宗看見門口的蔣栀禮時,也愣了一下。

蔣栀禮對他的反應感到有點無語。

一個月前,蔣栀禮就給蔣繼宗說了她因為戶籍問題,隻能在這邊參加高考的事,但從蔣繼宗見到她出現時臉上那顯而易見的詫異,蔣栀禮覺得他估計早就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但,蔣栀禮若無其事地擡起手,打了個招呼,“嗨,爸爸。”

蔣繼宗臉上劃過的意味不明的詫異、以及他微皺的眉頭,讓蔣栀禮覺得,他估計沒想到自己被高婷接走後,還能殺個回馬槍。

蔣栀禮:“......”

蔣繼宗沒跟她寒暄,像是着急要出門,但是他還是着急忙慌給蔣栀禮回房找鑰匙去了。

蔣栀禮把行李箱拉進來,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打量着客廳的陳列。

大部分還是過去記憶的樣子,正方體款式的畢路老電視電視、南方特有的紅木頭镂空沙發,以及沙發後斑駁的鐵窗和一面面掉灰的牆、發黴的牆根。

蔣栀禮收回目光,注意到電視旁邊還多擺了個魚缸,裡面有兩條魚,一條追着一條遊,像是在打架。

就在蔣栀禮看那兩條魚打架看得出神,蔣繼宗從房間裡出來朝蔣栀禮走過去,看見他過來的蔣栀禮收起手機擡眸,敵不動我不動地、漆黑的眸子安靜地跟他對視。

估計是這麼久沒見過她,有點陌生又有點兒尴尬,于是蔣繼宗跟她莫名其妙對視了好幾秒才終于千辛萬苦找到了句關心她的話,“你明天開學?”

蔣栀禮點頭,“是的爸爸。”

大概是許久沒見,那點被時間和距離遺忘了的父女情稍稍被點燃,竟然讓蔣續宗良心大發地對她說,“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我今晚有事,你就先在自己家,這是給你的家鑰匙。”

蔣繼宗邊把鑰匙給她,邊說完這話,就朝門口走去。

蔣栀禮接過鑰匙後叫住蔣繼宗,“爸。”

蔣繼宗轉身狐疑地看着她,“?”

蔣栀禮醞釀了兩秒鐘,看着蔣繼宗說,“可以給我一百塊錢嗎?”

蔣繼宗臉色突變,脫口而出,“怎麼要那麼多?”

蔣栀禮差點要翻白眼。

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語氣克制且平靜地說,“明天去學校,要買——”

大概是剛說完那句“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蔣偉國脫口而出完“怎麼要那麼多”後自覺尴尬,還沒等她說完,就從口袋裡掏了張20塊錢給她,還囑咐了她一句别亂花錢,省着點。

蔣栀禮:“......”

蔣栀禮拿着這20塊錢,覺得許久沒見蔣繼宗這幽默細胞漸長。

20塊錢,能亂花到哪去?

要想亂花也挺難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2000塊呢。

蔣栀禮暫時還是不太适應再次回到這個地方,覺得周圍的空氣有點渾濁,渾濁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把行李箱扔以前睡的房間裡,甚至都沒收拾,就帶着手機和鑰匙出了這裡。

出了小區,蔣栀禮頓覺空氣新鮮很多,連呼吸都輕松了不少。

她憑借着記憶裡的印象,拐進小區後面的老街,往前走了沒五分鐘,就在梧桐巷口簡陋的小吃店兼燒烤攤看見了秦笑的身影。

此時,小吃店的人有點多,生意還是和蔣栀禮離開前一樣好,雖然簡陋的店面門口就支了個烤攤放了個冰櫃就開始做生意了,但因為東西便宜味道還不錯,附近的年輕人尤其是零花錢不多的年輕人都喜歡來這裡吃宵夜,加上這幾年生意火爆,網絡上不少人分享這家店,打卡的人還蠻多的,乃至于裡面桌子不太夠坐,老闆又多買了幾張折疊桌放在外頭挂滿了五顔六色小電燈串的樹根底下。

這會兒,秦笑就坐在店門左邊大榕樹的矮桌子那,遠遠望過去,看起來愁眉苦臉的。

蔣栀禮跟秦笑在幼兒園那會兒就認識了,不過那會兒還不熟,隻是平平無奇的普通同學關系,不過兩人緣分不淺,一路小學到初中都是一個學校的,後來小學五年級有一天,蔣栀禮日行好事路見不平經過時順手把欺負秦笑那幾個隔壁班的小混蛋揍了一頓,那之後秦笑就對蔣栀禮這人死心塌地了,雖然離開岑市這兩年沒什麼交集,但手機上還時時不時保持着聯系。

蔣栀禮眯了眯眼睛,發覺樹根底下秦笑旁邊還有一個女孩,正埋頭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秦笑一擡頭就發現了她,原本憂愁的臉舒展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唰”得站起來,生怕她看不見似的,拼命朝她揮手。

蔣栀禮過了個馬路邁着淡定的步伐走了過去,秦笑卻直接快步撲了過來,撲過來時的後座力整得蔣栀禮差點往後倒,要不是她早有準備,恐怕當場就死這兒了。

秦笑松開她,跟見了鬼似的,“我勒個豆蔣栀禮!你咋這樣了?你劉海怎麼變這麼短了,還有這麼熱的天,你穿個長袖幹啥?你這兩年去參加變形記了?”

而且蔣栀禮耳朵上和秦笑約着一起打的子彈頭耳釘也摘掉了,現在的頭發也比以前短了不少,還有齊劉海,配合着那雙大眼睛,就有種十分地具有迷惑性的甜美,不笑的時候,站那乖得跟三好學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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