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叮鈴鈴響個不停,關冬淩聽得心煩了,一把挂掉電話,順手拉入黑名單。
她習慣性地點開光網,浏覽着從昨日開始就挂在版面頭條的新聞——反仿生人協會工程師制造仿生人代替自己的親生父母。
還沒看完,一條消息便跳出彈窗,占滿關冬淩的視線。
【冬冬,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姐姐快不行了】
她看也沒看完便關掉通訊器,在床上滾了好幾圈,然後将臉埋在松軟的棉被裡。
通訊器又響了。
關冬淩關掉通訊器,一把扔老遠。
“咚咚咚——”
樓下有人敲門。
“誰?!”
“咚咚咚——”
關冬淩踏着拖鞋走到樓下,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拉開門:“誰啊——”
左黎身穿一套深綠色休閑西裝,紅棕色領帶系成一個完美的溫莎結,頭發顯然精心打理過。
關冬淩有些懵。
她指了指領帶,又指了指衣褲:“你怎麼……”
穿得像棵聖誕樹?
穿成這樣,左黎也有些不自在。
他伸手想撓頭發又放下手,滿臉通紅,鼓足勇氣:“想請你吃飯,可以嗎?”
反仿生人協會大門外栽種的桃花是開得較早的品種,風一吹來,綠葉簌簌作響,花瓣紛紛掉落。
稍遠街角處,一名路人走過。
背影有些像牧勝,方才多瞧了幾眼。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公車在路邊停下,鳴了兩聲喇叭。
方才拂去頭頂的花瓣,抱上文件和檢測儀器擠上公車。
剛一上車,便同言無譯對視個正着。
言無譯看了幾秒,伸手過來。
方才很自然地向後一躲:“怎麼了?”
言無譯收回手作罷,提醒他:“頭頂,花瓣。”
他将文件和儀器放置妥當,從發頂抓下片花瓣,打開窗戶任其随風飄揚:“诶,木星西街道不是還沒檢測完畢嗎?怎麼在往東街道開了?”
車内空調開得足,言無譯解開大衣紐扣,劃破的内襯顯露出來。
還沒等他回答,方才便指着那條口子道:“昨天劃破的衣服,怎麼沒換?”
言無譯一怔,低頭看了眼,輕輕扯了下:“忘記了。”
方才翹起二郎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會長,您繼續。”
“西街道還剩些零零散散的住宅沒查,其餘人做收尾工作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去東街道。”
窗邊的景色越來越熟悉。
方才問:“哪條東街道?”
言無譯瞥他一眼:“冥王星。”
公車停在冥王星東街道,方才帶着儀器下車,向着001号住宅走去。
“這邊。”
方才穩了穩檢測儀器:“不從街頭開始嗎?”
“嗯,先從這邊。”
他一路跟着言無譯,走了一會兒,發現他停在了自家門前。
“?”方才小心翼翼放下儀器,眼觀鼻鼻觀心,“會長,今天是要給我做檢測嗎?”
言無譯指了指對門:“不是你——我們去126号。”
“咚咚咚——”
門敲響後,屋内立刻傳來回答。
“來啦——”
“方先生?”左黎同他打過招呼後看向言無譯,“你們這是……”
言無譯掏出工作證:“你好,我們是反仿生人協會,現需對您進行移情檢測,麻煩配合一下。”
左黎怔愣了下:“哦,好。”
他帶着二人走近屋裡:“屋裡有點亂,你們随便坐,我去倒點水。”
“謝謝。”
方才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整理文件和儀器;他無意間擡頭,發現言無譯四處張望着,不知道在看什麼。
方才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貴妃椅上橫着條圍巾。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才忽然覺得這條圍巾有些眼熟。
“怎麼了?”
言無譯搖了搖頭,挨着他坐下:“沒什麼。”
左黎端着兩杯水出來,正巧看見這一幕。
他把水杯遞給他們,拿起圍巾笑了下:“圍巾,我的。早上出去了一趟,回來得太急,忘記收了。”
雖已是春天,但日夜溫差極大,方才沒細想,也沒心思細想。
他和言無譯的膝蓋碰在一起,他莫名覺得接觸的部位開始發熱。
于是他往旁邊讓了讓。
方才算是發現了,自家會長老是同有自己莫名其妙的身體接觸。
說正當吧倒也正當,但方才就是覺得奇怪。
準備工作完畢,方才問道:“左先生,準備好了嗎?準備好的話就開始吧。”
左黎點點頭:“請開始吧。”
“第一題——你網購了一件物品,是你期待已久的。就在這天早晨,工作人員電話通知你貨物到了,可是你剛起床,還穿着件不太能見人的家居服,此時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