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元出殡的那天,宋理和趙明安以北良王和王夫的身份也來為她送行。宋理對謝安元可謂是厭惡至極,但趙明安想要去看看溫瀾,兩人便借此機會去謝家。
不論溫瀾同謝安元的關系如何,但他到底是謝安元的正頭夫郎,為她披麻戴孝是少不了的。
十二月的冷天,溫瀾穿了一層薄薄的喪服,一條白色帶子束在細腰上,襯的腰如楊柳、柔弱無骨,鼻尖和眼尾都染上一層薄紅,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在其中。
這會兒謝信之在外面有事,一時脫不開身,前面又離不開人,隻好留溫瀾在此。隻是溫瀾臉皮薄,又在後院裡不大見人,隻好可憐兮兮地站在靈堂前迎來送往。
來吊唁的大都是永樂縣有頭有臉的人,她們也聽說過謝安元新娶了位夫郎,隻是沒見過,今日一見,這番容貌、這等身段,不少人都晃了心神。
尤其是那位好色的顧家主顧鑫,向來不把那些人倫道德放在眼裡,見到此番風情,不覺心猿意馬,一時酥倒在原地,哪裡管這是人家妻主的喪禮,當即就要去撩撥一番。
顧鑫不顧衆人的眼光,走到溫瀾面前虛虛行了個禮,“在下顧鑫,見過小夫郎,不知夫郎佳名?”
顧鑫說着就要去拉溫瀾的手。
溫瀾被吓得往後退了一大步,他堪堪穩住身子,擡起袖口微微遮住臉頰,“溫瀾。”
顧鑫玩味地笑了笑,語氣暧昧:“溫瀾?真是好名字,我自幼愛玩水,小瀾兒這名字水真是多,倒是符合我的口味。”
周圍的人聽到顧鑫的話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這話好沒理,怎的就你愛水不成,在下也喜歡呢!”
溫瀾聽這話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隻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顧鑫見狀膽子愈發大了,她三兩步湊到溫瀾身前,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醉道:“好香啊,讓我猜猜是什麼味道?”
“啊,是小薔薇的味道,還是熟透了的味道。”
其實溫瀾的周圍還别一股松木香味籠罩着,并且這味道很是強勢,就像是一種警告,一種對靠近溫瀾的人的警告,但顧鑫下意識地給忽略了,她以為那是謝安元在溫瀾身上留下的痕迹,反正謝安元已經死了,也不用在乎那些了。
溫瀾聽到這話又羞又氣,他轉身就要跑。
顧鑫的話對一個夫郎來說實在是太冒犯了,每個男子的身上都會散發出自己的味道,身體越成熟,散發的香味就越濃厚,顧鑫當衆說出溫瀾身上的氣味,實在是一種調戲。
溫瀾剛跑出兩步就被顧鑫抓住了手腕,顧鑫狠狠地拽了他一把,她本以為這心肝兒會落在自己懷裡,沒想到突然出現了一隻大掌落在溫瀾的後腰上,将其生生地從她眼前扯了出去。
骨節分明的手掌掐在後腰上,溫瀾整個人被迫緊緊貼在那人的胸膛上,他原本還掙紮個不停,但在聞到那股淡淡的松木香味時不動了,他掙紮的雙手也慢慢地落在了一側。
是謝信之。
謝信之一身玄色錦袍出現在衆人眼前,她看了一眼顧鑫,忽然,伸出右腿将人踹到在地。
衆人都被這番變化弄懵了,謝縣令一向奉公守法、高風亮節,今日怎麼……這顧鑫再怎麼說也是謝信之的長輩,怎麼看也不能當場将人踹倒在地吧?
顧鑫也被踹傻了,但她明白謝信之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如今謝家财勢滔天,謝信之又同二皇女、四皇女走得近,以後定然貴不可言,況且确實是她這事做的不體面,她從地上爬起來,連忙陪笑:“縣令大人來了,小的見過縣令,剛才的事情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在這裡給縣令大人、給夫郎賠禮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還望縣令大人恕罪。”
顧鑫邊說邊伸出巴掌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