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然看到豆豆的背影,忍不住露出笑容,随即也跟在豆豆身後,回村子裡去了。回到家裡,蘇怡然将那些晾幹的胡瓜打算全部都做成腌黃瓜,這樣能保存一個月左右。
将剛買回來的陶罐都用開水燙了一遍。
将小一些的胡瓜,擺放整齊放入燙好的陶罐中,每一層上面都撒上鹽粒。鹽漬的胡瓜要選肉質緊實的,這樣腌出來的胡瓜,口感才會脆爽。
弄好陶罐擺放好胡瓜,在鍋裡放入醬油,将醬油燒開,再加入少量的八角和姜片,調個料汁。待料汁放涼之後,倒入陶罐裡,這樣腌胡瓜便做好了,接下來隻需要靜待七日便可以了。
将裝好的胡瓜的陶罐放到竈房的角落裡,蘇怡然便開始預備明天的甜酒釀,因着李延年也要從蘇家拿貨賣酒釀,所以蘇怡然今晚便做的多一些。
這才發現家裡的大米糯米等主食材料,都用的差不多了,明天再去城裡就要采購一次了。
新買來的陶盆,林墨染都已經清晰好了,看到蘇怡然在忙活着蒸糯米,這次的用量比往常要大。此時蘇靈兒還沒回來,林墨染看着她一個人忙活,實在是不忍心,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柴火,“我來燒火吧。”
被接過柴火,蘇怡然愣了愣神,随即臉上綻開笑容,“好,多謝你啦。”沒想到林墨染還挺勤快的。
兩個人幹活就迅速多了,竈房裡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糯米蒸熟的香氣飄到院子裡,等糯米晾涼混合酒曲粉放入陶盆中。之前的陶盆不過兩盆,都是放在案闆上,或是桌子上,這幾日都是做四盆,整個竈房裡能放的桌子,都已經放滿了。
蘇怡然看着房間裡的陶盆,心裡有了想法,看來需要做一個木架子,這樣的話甜酒釀就有地方發酵了。
蘇家的院子不算小,是标準的三間堂屋,一間竈房。以前隻是姊妹兩個人,做的東西也少,并不覺得擁擠。眼下東西越做越多,倒覺得家裡的地方愈加的小了。
整整六盆甜酒釀,蘇怡然将闆凳和椅子都用上了,這才勉強夠用。
忙完這一切,蘇怡然的額頭上都染上薄汗,心裡卻十分滿足,眼下雖然手頭還是不寬裕,可日子已經越過越有盼頭了。
蘇靈兒和小夥伴們分開之後,還去了村子外的荒地上,割了不少的野草。如今家裡的雞長大了,吃的也越來越多了,再加上家裡的驢子消耗更大了。
天色擦黑,蘇靈兒小小的身影,抱着一大捧野草回了家。剛走近院子裡,就聞到一股特殊的清新香氣,眼神瞬間亮起來,肯定是阿姊做好吃的。
小腿倒騰的迅速,手腳麻利的将野草放入雞圈裡,剩下的放到毛驢的面前,在水井旁洗了洗手,就跑到竈房裡去了。
“阿姊,好香啊。”蘇靈兒扒着門框探頭探腦的詢問。
這些日子以來,蘇家的飲食愈發的好了,連帶着蘇靈兒和蘇怡然的臉色都愈加紅潤起來,蘇靈兒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肉感,看起來是個健康開朗的小孩了。
“你的鼻子可真靈,今天劉嬸子給了不少胡瓜,咱們吃拍胡瓜,還做了木耳炒肉。”蘇怡然打趣道。
“嘿嘿,阿姊做的菜這麼香,想聞不到都難。”蘇靈兒道。
三個人圍着餐桌,桌上一葷一素,搭配三碗香噴噴的白米飯,翠綠搭配着茱萸和蒜片的拍黃瓜,還有木耳伴着五花肉的小炒菜,一時間苟得蘇怡然自己都有些餓了。
“大家快吃吧。”蘇怡然見桌上沒人動筷子,首先開口道。
蘇靈兒這才動筷子,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吃飯總是歡天喜地的。而林墨染就要斯文多了,每個動作都像是丈量過的,即便身在蘇家這樣簡陋的房屋中,也能感覺到他動作之間的優雅。
林墨染以前在家中,吃飯向來是清淡簡單為主,如今來了蘇家,還是第一次是大蒜涼拌胡瓜。原先有些猶豫,可當見到蘇靈兒吃的這麼香,便好奇的夾了一塊放入口中。一入口,蒜瓣的辛辣和刺激口腔,緊接着是來自胡瓜的清香和爽脆,令他味蕾仿佛接受了一次短暫的煙花。
忍不住對蘇怡然另眼相看,鄉野之間竟有這般廚藝的女子,掩下眼底的情緒,林墨染吃完之後,便不再夾涼拌胡瓜,還是有一些吃不慣如此重口的食物。
蘇怡然吃着菜,卻心不在焉的,想着明天的事情。
吃完飯,林墨染十分有眼色的将碗筷收拾好,三人各自回房間裡,早早便歇息下了。
夜晚月亮挂上樹梢,照的院子裡亮堂堂的,林墨染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與家人走散的那天,刀光劍影依舊在他腦海中反複上演,轉眼目光又回到破敗頹廢的茅草屋中。他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一個男子漢,總不能讓蘇怡然一個姑娘家去養家。
明月高挂天空,照亮鄉土上的土壤,曠野上隻有蟋蟀的鳴叫聲。
翌日,李延年早早的挑着扁擔到了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