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也不是那種随便的人，這樣一想也釋然了！

又上了幾節其他的課，感覺都差不多，還沒有種田有意思。

她走出教室，想起前日約了哥哥一起去九天市逛逛，順帶買點種子把菜園子的空地都種滿。

天上的太陽已退到半山腰，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去往約定的地方。

她手一揮，轉眼換上一襲日常穿的綠煙紗裙。

這是最近從書籍上新學的換裝術，換衣服很利索，有點像是玩暖暖變裝。

但她除了宗門免費發的衣服，其他衣物很少，這件綠煙紗裙好像還是玄宸送的成人禮。

她暗罵一句晦氣，但儲物香囊裡能上台面又合身的衣裙沒幾件，還是不換了。

一路向下，到了九天宗大門口，看着候在前面路邊上的身影，她壓低腳步，走上前拍了下哥哥的肩膀。

在王楚笙轉過身瞧是誰之前，她又踩在他背後的影子上跟着他一起轉動，一直貼在他背後，這樣便不容易發現。

這是他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捉迷藏。

她經常這樣戲耍哥哥，每次哥哥都很配合裝作看不到重疊在一團的另一個影子。

可是她低估了兩人現在差了快一個腦袋的身高，剛轉過身想再拍他肩膀。

王楚笙反手抓住她的手，一轉，兩人面對着面。

他眼裡的笑不深，沒有記憶中那樣活潑。但人是會變的，她來這個世界也變了。

變得更加勇敢，變得更加強大。

她的目光滑到他抓住她手的那隻袖口上，上面有幾滴血液，淺淺一聞味道雜亂，分辨不出是什麼血。

她問道：“這是什麼？”

順着她的視線，王楚笙擡起袖子一卷，笑道：“今天不小心沾上的，無礙。”

還以為他又被人欺負了，她的視線掃過他的臉，沒有傷痕，又繞着他瞧了一圈，沒有聞到從他身上散發的血腥味才松了口氣。

“你沒有受傷便好。”

“招弟就這麼擔心我嗎？”王楚笙對上她的眼神，想要探出裡面有幾分真心，幾分關心。

“自然，你是唯一對我好的哥哥。”

也是兩世加起來唯一對我好的家人。

後一句話不便說，王招弟施了一個清潔術在他袖口上，血迹消失，又扯着他另一處袖子往前走。

“哥哥我帶了很多靈石，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招弟長大了！”王楚笙握住她的手，插入指縫間，扣住。

他的掌心帶着家人的溫度，指腹上有一層層厚繭磨得她手發紅，而且現在他們也大了，親人間也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的。

她抽出手，解釋道：“哥哥的手好癢啊！”

“弄疼你了？”王楚笙舉起她磨紅的手心，揉了揉，“不疼，有哥哥在。”

每次父母大罵，哥哥也是這般安慰自己。她嗚咽着撲到他的懷中，像小時候一般說：“招弟不疼，忍忍就過去了。”

“痛怎麼可以忍呢？說出來，哥哥幫你承擔。”王楚笙回抱住她，緊緊摟在懷中。

因為身高差距，他的手剛好搭在腰間收得很緊，有些疼。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擡頭道：“哥哥，你掐得我腰疼。”

王楚笙好像在想什麼，沒有聽見她說話，胳膊收得更緊了，她感覺自己像是塊面團正揉進他的身體裡。

煉體以來身體結實不少，但痛感并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明顯了。

她覺得腰上烙下他的掌印，拍了下他的手。他的思緒似乎真的被手上的觸感拉回，揉着她的腰，聲音嘶啞道：“是哥哥的錯，弄疼你了。”

“還好，紅印過一會兒就消失了。”她總覺得此刻的氣氛奇怪，加快腳步往山下走。

在日頭完全落下前，抵達九天市東門。

入門口兩側人來人往，地上鋪着一塊塊布，布上有擺書畫，有擺瓷娃娃的……

還有像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她眼睛快要看不過來了。看到一塊帶着黃土的半塊玉珏，撿起來瞧了瞧，沒發現什麼不同。

本想着撿個漏，就她這運氣還是算了。

“唉！我正好少了個配飾，這個挂上剛好。”白落落搶走她手上的玉珏，施展清潔術，挂在玉牌的紅線上。

王楚笙說："這位道友凡事講個先來後到，這是我妹妹先看上的，請你還回來。”

“怎麼？師妹也要和我搶嗎？”白落落打量了下王楚笙，啧了一聲，“我怎麼沒聽說你有哥哥，還是個外門弟子。”

“内門外門又如何，這就是我哥哥，你想要便拿去。”她牽起王楚笙的手說道：“哥哥我們再去别處看看。”

“你這幾天不見人影不會是和他勾搭在一起了吧？”白落落扯住她的胳膊。

她說話可真難聽！

跟她解釋她也不聽，王招弟已經煩了，甩開她的手，語氣冷冷道：“與你無關。”

白落落這次居然沒有跟上來，他們繼續往前走，裡面賣東西的更多了。

一側是買吃食的，一側雜七雜八的都有賣，種類也更豐富。

王楚笙停在一處買字畫的攤子前，拿着一本書翻了翻，連續翻了好幾本。

攤主擺手驅趕道：“買不起就别買，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