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未說話，就見九離卿說道：“醒了，繼續背。”

現在裝夢遊還來得及嗎？

“為師的被子好睡嗎？還不下來。”九離卿見她發愣，放下書走上前，聲線壓低，像是在她耳邊呢喃。

說話時的熱氣撲在臉上，她抓着被子的手拽緊，明明昨天手撞在門上都紅腫了，現在卻察覺不到一點痛覺，擡起手紅腫恢複如初，好似昨日的事都是做夢。

她不由贊歎自己肉身的恢複力又變強了。

掀開被子下床，她瞧見九離卿的耳垂上似乎有一圈紅印，往前仔細辨别，好像是一排牙痕，但是誰能傷到他呢？

而且他早已半步渡劫百年，不過一圈牙痕，怎麼還留着？

靈氣随便一抹就沒了，留着牙痕好像故意為之。

但這與她何幹？

她晃去腦子雜念，重新翻開劍譜。

每一句口訣在她腦海中流淌，感覺夢裡背過很多遍，随意翻開一頁還沒看，便知曉上面寫的是第多少招那句口訣。

她對背誦口訣有了信心，說道：“随你抽，輸了我倒過來再給你背一遍。”

“好。十一招。”九離卿撫開她遮住眼眸垂下來的一縷發梢，她的視野擴大，總覺得他眼裡帶着一絲挑逗，動作未從有過的溫柔。

“無情便是有情，情之一字，不可強求。”她壓下跳動的心，垂下眸背誦。

“錯了，是情之一字，強求可得之。”九離卿嘴角勾出一抹深意，目光炯然。

難道真的是她記錯了？

翻到第十一頁，王招弟看了幾遍口訣明确自己說的沒錯，指給他看：“我沒錯。”

“哦，那是為師記錯了。”九離卿沒有看她指的地方，隻盯着她瞧，語氣悠哉，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口訣上的内容是對是錯。

王招弟總覺得他很奇怪，隻想快點離開卧室去種昨日買的種子，對他說：“師尊可還需要抽背？”

“你學得很好，賞。”九離卿滿意點頭，桌上憑空出現一把碧色小劍，劍柄古樸簡約，劍鞘上雕刻镂空冰花雲紋，隐約可見裡面刀刃的鋒利。

劍飄到她面前，有了之前劍在自己眼下卻送給白落落的場景，她忍不住多問一句。

“這劍是送我的？”

“你的。還沒有名字，叫九天飛仙可好？”九離卿掃過她的臉龐，俏麗冰冷如花中仙子，視線最後落在嬌柔唇瓣上，臉頰一熱，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咬痕。

這劍都歸自己了，怎麼取名都做不了主。

王招弟想着自己闖過無數回鬼門關，該計較時還是需要表明個人觀點，開口道：“就叫碧落黃泉。”說着，不等他反駁便往劍柄打上這四字。

“你啊！你啊！”九離卿用劍譜輕輕拍她腦袋，語氣親昵地像是他隻有自己一個愛徒似的。

她可沒有忘記，之前他故意戲耍自己，把劍放在自己面前結果給了白落落的事，哼了一聲，避開他放在頭頂的手。

摸着冰系劍，劍身還留着餘熱，像是剛鑄造不久，想起他這幾天不見人影，難道是閉關鑄劍了。

但她晚上待在隔壁房間睡覺，偶爾路過他房間，還有昨夜都沒聽到打鐵的聲響，轉念一想，院子裡又不隻這兩間卧室，便了然了。

但也沒聽說他會打劍，難道是她想多了。

“想什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有事和為師說，或許可為你解惑。”九離卿不喜她皺起眉頭，伸手把她眉間撫平到沒有一絲縫隙。

王招弟也知道他有強迫症，剛才睡過的被子已經被他重新整理好，連個被角都服帖如平地。

“這劍可是買的？”她說話間仔細觀察他的神情，想要看出一絲破綻，結果九離卿的臉還是如往常一樣冰涼。

“哦，你是這樣想的。”九離卿的嘴角帶着一點微不可察的弧度，握住她持劍的手，“不想要的話，便還給為師。”

她又想錯了，男人的心太難猜測，她什麼也猜不出來。

手中劍收入香囊，她道：“送都送了，師尊莫要小氣。”

“不氣。不氣。”九離卿捏着她鼓起的臉頰，還沒見過她這般模樣，隻覺得異常可愛，回想起小時候師父将自己養的小倉鼠喂蛇，拉面團一樣把她臉頰往兩側來回拉扯。

他瞧着像塊萬年不化的冰，掌心溫度卻很熾熱，連帶着她臉都紅了。

王招弟拍開他的手說：“你玩師姐去。”

"你啊！不尊師長該罰。"

不會又要罰她背書吧？

不要啊！

“罰你再給為師玩玩。”她的眼裡不自覺帶上求饒，九離卿捏着她的下巴，眸光柔意四溢，又抓起她的臉頰玩樂。

誰叫這是自己的師尊呢，剛才還送了自己一柄劍。

她撫摸劍身，強忍住臉上的燥熱，忽視上面的觸感，可總是不經意間對上他的眼眸，總覺得裡面有些說不清的含義，紅色逐漸蔓延到頸部。

等他玩夠了松開手，王招弟立馬後退推開門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