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貝克蘭德的克萊恩,忙得連睡覺都睡不好,字面意義的睡不好。
上午和戴莉女士一起去教堂補神秘學大課,下午去了當地值夜者們推薦的警局常用俱樂部訓練體能,按照值夜者的原話是‘輔助也不能一推就倒!至少開槍的時候不會弄傷自己。’
由于要練習占蔔技能,同時戴莉女士提醒他‘扮演’的時候需要觀衆和喝彩,于是他向負責他的紅手套的領隊——高級執事克雷斯泰·塞西瑪——申請輪流加入本地的值夜者小隊,可以一邊實戰一邊練習技能。
為此,他還認識了艾辛格·斯坦頓這位相當有能力的大偵探,這位四五十歲的老紳士智慧又從容,幫助警局破獲了大量案件。據同事們所說,他還是各大教會默認的線人,對非凡世界并不陌生。
鑒于自身的秘密太多,克萊恩不便去值夜者們的大通鋪,而且阿蒙不會允許他和别人合租,因此租房問題就成了首道難題,還引發了一場微小的戰争。
以上戰争特指阿蒙和帕列斯。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帕列斯。
在烏鴉們七嘴八舌誘惑小貓去自家從貴族豪宅到落破東區的各種貓窩時,故意隐沒了存在感的帕列斯操縱着一隻被祂寄生的幽靈說話了。
“貴族區的非凡者太多不适合你,遠離黑夜教會的也不行,除非你願意身陷阿蒙堆沒有自由,東區那邊太過髒亂你不會喜歡的,不過可以長期租個空房子以防萬一,反正也不貴。”
意見很中肯,但是突然冒出來也太吓人了。
克萊恩擡頭打量那隻不怎麼醜的幽靈,在烏鴉們如臨大敵‘嘎嘎’的炸毛中,謹慎确認自己在烏鴉們的保護範圍内,才禮貌詢問。
“請問,您是?”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曾在倫納德身上見過你,現在我是你的監護人。”說着,祂又對着一地隻有序列4的烏鴉們嘲弄,“這是黑夜的安排,我相信你也懂這是什麼意思,阿蒙。”
烏鴉們又是一陣氣憤的‘嘎嘎嘎’,反正就是不說人話。
克萊恩看不出控制幽靈的那人是什麼模樣,但聲音挺蒼老的,估計年齡不小,而且祂特意提到了倫納德。
“您就是倫納德作為時代主角的奇遇?”作為外挂存在的随身老爺爺。
“也可以這麼說。”帕列斯老爺爺的嘴巴十分毒辣,“我放了一個時之蟲分身在那邊保護他,現在這裡的是隻有序列二的本體,不用擔心,就算是天使,我們‘偷盜者’途徑想不被人發現也沒人能發現。”
克萊恩張了張嘴,對自己身邊天使環繞已經麻木了,而且序列二的存在居然用‘隻有’來形容,比阿蒙那個‘貝克蘭德最高隻有序列三’還要挑釁。
“時之蟲不是都叫阿蒙嗎?阿蒙說祂是‘錯誤’途徑,跟您有什麼關系?”
“呵,祂可真會說。”帕列斯老爺爺冷笑,“‘偷盜者’途徑的真神就叫‘錯誤’,祂還沒成神呢,就自稱錯誤了,呵呵,更何況我們途徑的大多數被祂吃得隻剩下阿蒙了,你想找一隻不是阿蒙的時之蟲還真的很稀有。”
在克萊恩眼裡升級為稀有保護動物的帕列斯老爺爺繼續對着阿蒙一通輸出,包括不限于阿蒙待在你身邊隻為源堡啦,哦,源堡就是你身上那片自帶的灰霧。對你騙财騙色,多少嫁入阿蒙家族的年輕少男少女全部變成了阿蒙啦,哦,阿蒙家族就隻有阿蒙和祂的N個分身組成。你不會想知道祂在你身上寄生了幾隻時之蟲啦……
林林總總夾雜各種秘聞讓克萊恩十分艱難的吃瓜消化,也是從那一刻開始,自稱阿蒙系統的時之蟲再也沒有說過話,就此在他身體内裝死。
烏鴉們也被帕列斯老爺爺惹毛了,隻有序列4又怎麼樣,一團又一團的黑烏鴉追着幽靈打,克萊恩還沒反應過來呢,這個臨時住所就被不知名的能力波及,爆破了。
這是第一次拆家。
好在天使的能力都很作弊,帕列斯老爺爺把房子恢複原樣,然後提出了實用又中肯的租房建議。
一個離黑夜教會不遠,價格适中,交通方便的單人聯排房——貝克蘭德北區的平斯特街7号。
忙碌了一天的克萊恩并不能好眠,本着同事互助原則,又因為黑夜教會的‘不眠者’途徑太多,導緻‘夢魇’也多,夢境竄門的也多。
沒人能吓到他,黑夜女神的祝福讓他總是在夢境被侵入的瞬間就清醒了,更何況還有阿蒙。
他第一次知道阿蒙還有入夢的能力,無數烏鴉在夢中變回了阿蒙的模樣。
同樣的長相,同樣的單片眼鏡,同樣的笑容,喪屍圍城般密密麻麻靠攏那個可憐的‘夢魇’同事。在對方慘叫着‘我的非凡能力怎麼不能用了!’‘怎麼離不開!’‘别過來!’之後,被戴上同款單片眼鏡踹出了夢境。
并不想在夢境面對那麼多人型阿蒙的克萊恩也直接驚醒過來,拎着一隻幸運鴉就開始教育它們不能亂寄生人,并開始翻舊賬。
烏鴉們振振有詞,它們寄生的都是快死了或者活不下去的家夥,其他的都是吓唬之後就直接偷走了記憶,就連小貓見過的唯一女性,都是個喜歡帶來災厄的魔女。
說着,這群烏鴉直接把歡愉魔女的非凡特性上交了。
拿到這個燙手山芋的克萊恩直接想起了那兩次被歡愉影響的漫長夜晚,沒法處理又不能上交教會之後,幹脆扔到了源堡角落。這是他想起了帕列斯老爺爺提醒他的,源堡位格非常高,可以壓制絕大多數非凡物品。
源堡雜物堆Get!
第二天,沒睡好的克萊恩成了流傳在值夜者小隊中的不可言說,千萬千萬不要拿‘占蔔家’消化‘夢魇’魔藥,會很丢臉的反被吓倒而被丢出去。
‘……’這個鍋我可不背,克萊恩想。
不過托阿蒙的福,沒人再敢闖入他的夢境,他的睡眠質量好了一點,隻有一點,畢竟有的阿蒙在夢境中賴着賴着就不走了。
因為魔女的問題,帕列斯老爺爺推斷出這位在廷根的魔女是在接應誰,魔女總是習慣家族式發展。
克萊恩立刻把關于魔女的事情用電報給廷根發過去,一想到家人和廷根的值夜者們處在危險的确定因素裡,他就渾身不自在。
倫納德的回信混在鄧恩和戴莉恩愛的信紙後,私下的小話太多不能走公用電報,克萊恩隻能頂着戴莉調侃的目光接過信紙。
信中提到,那位失蹤死亡的歡愉魔女名叫雪倫,是廷根貴族間有名的交際花。她要接應的是一個叫特裡斯的‘教唆者’,在海上引發了‘苜蓿号’的血案,這非常遺憾。不過他們得到克萊恩的消息後立刻找‘苜蓿号’幸存者溝通,确定了特裡斯就是要找的那個犯人,于是在各教會聯手通輯後,被蒸汽教會的機械之心正式逮捕。
信末,倫納德表示克萊恩你操心得太多了,就該收心好好學習,不要像個護犢子雞媽媽一樣擔心過頭,廷根有他有隊長在呢,放一萬個心。
克萊恩氣得手都在抖,戴莉湊過來看完後笑得腰都止不起來,他很想立刻像小學雞一樣和對方大戰八百個回合,但無奈回信也隻能蹭戴莉的甜蜜愛情信使,這回擊的犀利度一下子就被拉低了。
于是克萊恩迫于無奈,在這個沒有手機和互連網的年代,隻能選擇自己找一個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