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抒情意的話語,讓齊秋行胸膛中的一顆心如沁潤在蜜糖之中。他好似得了古往今來最慷慨的救解,臉上淚水還來不及收盡,魂魄就因為齊階主動的一個吻又跌入深潭。
他熱烈地回應對方,也任憑此時綿綿的愛意肆意流動。
齊階被裹挾的呼吸不暢,隻覺得喘息逐漸艱難,頭也昏暈的厲害,很快就感到眼前出現了黑影,于是趕忙求饒:“夠……夠了,我頭暈。”說着雙手就軟綿綿地推搡開對方。被輕推開的人兒紅着臉還處在恍惚中,隻是聽到齊階說難受就清醒過來。
齊秋行挪開身體,像小犬一般的姿勢趴在床榻上,他湊在齊階的肩膀旁邊,有些擔憂又有些自責地看着齊階吸氣。等了好一會,見齊階的呼吸不再急促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阿由……你還難受嗎?”
齊階被齊秋行這種口氣戳了下心窩,隻覺得對方濕漉漉的眼和因為親吻而殷紅的嘴唇極其的可愛。
他伸出手揉了揉齊秋行的鼻尖,輕輕搖頭:“别擔心,我沒事的……可能身子還是有點虛吧。”
齊階說着還認真的感知了一下身體的狀态,剛才親的昏天暗地,身下也是有些反應的。隻是這種反應和中毒之前的反應比起來,确是好像有點……不太有力。
侍醫說過他什麼來着?腎陽受損,血氣不足……這都已經不足到和人親一會嘴都喘不上氣?那要是再進一步豈不是……齊階這時候才對自己的狀況有一些認知,隻覺得命途多舛,不禁哀歎出聲:“我真是完了……”
齊秋行不解:“啊,什麼完了?”
齊階有口難言,幹脆一把捂住臉,決定暫時逃避一下。而齊秋行眼見着齊階的耳根子迅速竄紅,無法捉摸愛人的腦海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究竟是什麼事呀,阿由你就和我說說嘛?”他湊到齊階的耳根旁,好奇的催促着,“說吧說吧,阿由的事我都想知道。”見齊階還不肯見人,又換成了央求人的口吻,“好阿由,好王叔,好齊階,和我說吧……”
“……”齊階被齊秋行叫喚的松下手露出一雙眼角泛紅的眼睛,内心微微地糾結起來。雖然這種事吧,多多少少有些難以啟齒。不過他的情況侍醫也必然會往上通報。
齊秋行如此在意他,肯定是要過問的。但那位柳侍醫顯然很懂點到為止,所以會說到什麼程度齊階也吃不太準。不過他也沒有要瞞着齊秋行的意思。
“那個……柳侍醫是怎麼和你說的,就是我現在的狀況?”齊階試探地問了問。
齊秋行立即回道:“他說你體内的毒解得很幹淨,不過因為耗的時間太久加上被放了幾回血,元氣虧損是必然的,而且現在不能吃太過滋膩的東西,等養幾天脾胃才能進補。”
怪不得。齊階想起這幾天的膳食有些清淡,原來根源在這。随即也疑惑起來:“他就隻說了這些?”
齊秋行見齊階如此好奇,隻好繼續将話補全,将侍醫的話說的更加詳細:“還說你不能受凍,寒冷之物三年最好戒斷。也不能太過勞累,尤其不能縱情聲色放縱無止……”
說到這兒齊秋行有些心虛起來……不過轉念一想,也隻是親昵一會兒,應該不至于到縱情聲色放縱無止的地步吧。
齊階這頭并沒有注意齊秋行的心虛,隻想着:果然能在王宮裡頭當幾十年差的人說話确實有些道道,禀告起來可謂是迂回婉轉,避重就輕,但意思卻還是那個意思。
所以姜王和王後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知道實情的,不然王後也不會那麼着急要他娶王妃。
齊秋行見齊階的神色松動一些,以為他隻是單純擔心身體,就說道:“我想着柳侍醫的說法和隊伍裡的那個大夫有些不同,還特地問了問,但他和我保證,說是兩國的氣候用材大不相同,一樣的病症放在北國可能就要嚴重許多。我們這水土養人一些,又說你還年輕,養個幾年元氣就能回來了。”
齊階越聽越好,甚至對柳侍醫起了一些敬佩的心,于是誇贊起來:“柳侍醫的醫術确是了得啊。”末了,又添上一句,“尤其是醫人先醫心這塊。”
齊秋行隻跟着點頭道:“畢竟他是侍醫院的主事,自然要過人些的。”
齊階笑了笑,還是決定告訴齊秋行侍醫沒和他說的話:“雖然能養回來,但往後應該是生不了孩子了。”
齊秋行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傷了腎陽,不能生的意思。”齊階還特地往自己的下面半指了指,笑道,“喂,還要我說的多直白啊,很傷男人臉面的。”
齊秋行明白過來,張了張嘴,支支吾吾了好一會才小心地問道:“那……就是說……還能用嗎?”
齊階點了點頭,但還是不自在的别開了臉,輕聲說道:“剛才感覺了一下……現在還有些影響,但用還是能用的。柳侍醫說等氣血養回來後就能恢複。”
“那就好那就好。”齊秋行松了口氣。兩個人親昵的次數不少,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外因,依然沒有水乳交融到底。而且同為男人,齊秋行可不想讓齊階失去這種人事上的快樂。
齊階這裡想的則是另一件事,他道:“所以你母後要是再逼我娶什麼王妃,我就和她說個清楚明白,往後大約也就消停了。其實這樣想一想,也算因禍得福吧。”
齊階的心态此時可謂是極好。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齊秋行可沒有他如此灑脫。這番話在齊秋行耳中可延伸出來不少意思。
“阿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