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終于放下心來，不管結果如何，她已經盡力了。

回去的時候，周忱将雲想的自行車放進車後備箱，雲想則坐進副駕駛。一路上，周忱的右手始終輕輕覆在雲想的手背上，指尖偶爾輕叩撫摸。

剛進家門，周忱便反手關上門，将雲想抵在門闆上，一個深吻落下，帶着今天積攢的所有情緒。雲想起初怔愣，随即熱情回應，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唇齒交纏間，呼吸漸亂。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才停下來，兩人氣喘籲籲地相擁，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周忱。”雲想輕喚。

“嗯？”他嗓音微啞。

“今天騎車去學校太急了，我現在腿有點軟。”她小聲撒嬌。

周忱低笑一聲，呼吸掃過她耳尖，惹得她縮了縮脖子。下一秒，他手臂一攬，直接将她打橫抱起。

他走向客廳，将她輕輕放在沙發上，自己跟着坐下，順勢把她的雙腿擱在自己膝上。修長的手指按上她的小腿，力道适中地揉捏起來。

第二天，學校就發布了關于林銳的處罰公告。雲想盯着那張蓋着鮮紅印章的《關于林銳違紀處理決定》。

“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研究生林銳（學号2020XXXX）非法入侵校園監控系統，竊取圖書館出入記錄；利用深度合成技術僞造不雅影像并牟利，上述行為已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經校委會研究決定，給予開除學籍處分，并永久取消其在校期間所獲榮譽及獎學金資格，即日生效。相關證據已移交公安機關。學校對任何違法違紀行為零容忍，望全體師生引以為戒，共同維護健康良好的校園環境。”

由于林銳的行為已涉嫌非法侵入計算機系統、制作傳播□□物品牟利、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等多項罪名，警方在核實證據後，依法對其采取刑事拘留措施，後續将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若罪名成立，可能面臨數年有期徒刑及高額罰金。

周忱将一杯溫熱的牛奶塞進她冰涼的手心：“警方剛通知我，林銳已經被刑拘了，讓我今天過去做個筆錄。” 他指尖輕點公告最下方那行小字，“罪名一旦成立，至少判五年。”

雲想突然冷笑一聲。景山上，林銳惱羞成怒、漲紅着臉的模樣浮現在眼前。原來他不隻是在校園論壇上發帖抹黑，還制作了AI換臉的龌龊視頻，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輸不起。

作為受害者，雲想和周忱一同前往警察局做筆錄。

做筆錄時，警察遞來的平闆電腦上的畫面依然在雲想腦海中揮之不去——視頻裡，一個頂着和她一樣臉的女人正對着鏡頭解衣扣，評論區充斥着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雲想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周忱低聲問她：“要不要當面見見他，罵他一頓？”

鐵門打開，戴着手铐的林銳坐在椅子上，陰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周忱，語氣中充滿了譏諷：“那天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原來是已經攀上高枝，抱上了大腿。”

雲想猛地站起，雙手撐住桌沿俯身逼近林銳，眼神淩厲：“你以為合成那些視頻就能抹黑我？辯論輸給我是因為你邏輯漏洞百出，現在锒铛入獄是因為你蠢得無可救藥！”

林銳臉色鐵青，試圖站起來，卻被法警牢牢按住肩膀。

雲想怒不可遏：“林銳，你是不是有病？在這麼好的學校讀書，你卻把學到的知識都用在違法犯罪上！現在你被學校開除，警方逮捕你，你的人生檔案上将永遠刻着‘罪犯’兩個字！如果你不知悔改，你這輩子都将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林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一旁的警察輕咳一聲，示意雲想冷靜。周忱握住她的手，低聲勸道：“别生氣了，他不配。”

雲想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語氣冰冷地對林銳說：“在監獄裡好好改造吧。好自為之。”

回程的車上，雲想的臉上一直不太好，盯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突然，她開口問道：“周忱，你早就知道林銳做的事情，對吧？”

周忱握方向盤的手一緊，沉默兩秒，才道：“是。當時還沒查清楚，怕告訴你隻會讓你徒增煩惱。”

雲想猛地轉頭看向他，眼底燃燒着怒火：“你覺得我承受不了？還是覺得我幫不上忙？周忱，這些事情關乎我，我有權第一時間知道真相！”

“我錯了。”他側過臉，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我應該想到的，我家雲想不僅能單挑校領導，連罵人都這麼帶勁。”

“别嬉皮笑臉的！” 雲想瞪着他，語氣嚴肅，“以後關于我的事情，無論好壞，都不許瞞着我。” 她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可不是菟絲花，不需要你的庇護也能活得很好。”

周忱挑眉，笑意更深：“我知道，你不是菟絲花，你是兔子，急了可是會咬人的。”

“周忱！” 雲想抓起車後座的抱枕就朝他砸去。

周忱眼疾手快地接住抱枕：“别鬧，我開着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