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并不知道,萩原和諸伏之間發生了這樣的對話。
他在論壇裡能看到的漫畫,除了他親身經曆的之外,就隻有和他密切相關,又不涉及他行動選擇及關鍵情報的内容。
比如他曾經看過,在爆炸案發生那天晚上,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的對話。那段對話裡沒有透露什麼信息,炸彈犯的出現也隻是黑色人形,談論的大部分是仁王和他經曆過的炸彈回表,與炸彈犯有關的信息也是仁王在警局做筆錄時聽到的信息。
萩原和松田的這段對話涉及了許多仁王此刻還不知道的情報,因此并沒有顯示在論壇上。
于是,半夜接收了兩個警察的仁王,在研究了論壇以後,有些刻意地對萩原說:“以萩原警官的性格,不會做這種事的。既然做了,就是有另外的目的。”
“這種事,哪種事?”萩原挑眉,半開玩笑道。
“暴露的卧底警察啊,很危險吧。哪怕隻是住一兩天,以萩原警官的性格,一定會擔心我。”仁王說,“但現在萩原警官這麼做了,所以……是因為,我本來就牽扯到這位警察先生卧底的組織,你怕我自己調查反而陷入危機狀态中嗎?”
萩原眉頭跳了跳。
通常情況,以他了解的仁王的情商,不會這麼直白地将這種話說出來。
而既然說了,就代表仁王另有目的。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會想辦法讓你不要一個人去調查那個組織。”萩原說,“在我真正弄明白那個組織到底是什麼性質的組織,到底有什麼體量之前,我當然會擔心你。”
諸伏則在此時幽幽看着萩原:他很了解組織,所以他不僅不想讓面前這個疑似未成年人牽扯進組織裡,也不想讓萩原牽扯進來。因為萩原牽扯進來,松田就一定會跟着進來,接着是班長……總不能他們同期關系最好的五個人,全都栽在組織上吧?!
但他現在沒辦法直接聯系上級,也确實懷疑警局内部的情況,便隻能由在刑事課,和公安部距離近一些(至少某些功能辦公室被放在同一棟樓裡)的萩原去做試探了。
而zero……他确認zero也看到了萩原,所以基于對同期能力的信任,他認為zero能夠解釋在追殺他過程中和萊伊與另一個組織成員的“内耗”,zero也會切斷聯系,相信他和萩原一起能成功逃脫。
萩原将諸伏帶到仁王公寓後就離開了。
他還有很多事做。
将諸伏帶過來,隐約有種讓兩人相互看守相互制約的意思。
而他另外還做了對公寓的保護準備,也找了松田,并且在來之前也做好了行動計劃。
仁王不清楚萩原打算怎麼做,但他從萩原一貫溫柔的神色裡看出了一絲肅殺。
于是仁王以為,萩原應該會消失幾天。
他還打算在萩原消失的幾天試探一下那個據說是被他認出來的,是卧底警察的胡子兜帽先生。但萩原第二天又來了。
胡子兜帽先生顯然也有些驚訝:“萩原?”
萩原則說:“不是你的事……我在安排了,但今天是為了他來的。”
他說完拉着仁王進了房間,深呼吸以後露出傷腦筋的表情:“仁王,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要獨自對付那個炸彈犯?”
“我沒有要對付炸彈犯。”仁王一臉無辜。
這當然是謊話,但仁王認為,萩原所以為的“對付”和他想做的“對付”并不是同一件事,因此他并沒有說謊。
“仁王。”萩原露出傷腦筋的表情,“直接讓那個孩子用‘仁王雅治’這個名字……确實也有兄弟會有同樣的姓名,但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弟弟嗎?”
“‘俠盜欺詐師’,那就是你吧。但在炸彈犯倒計時的最後一天……‘怪盜欺詐師’反而不是你了,你自己則在摩天輪上。變裝成自己的弟弟,甚至不需要用到太多技巧,你幹脆就是以幾年前的自己為模闆在做變裝。以自己為誘餌引出炸彈犯……”萩原深吸一口氣,“太危險了!你是真的會被炸彈炸死的!如果不是小陣平太沖動,直接沖上包廂,那麼被那樣綁起來的你,要怎麼用自己的網球拍去對付炸彈?”
“你一開始就是打算用網球把炸彈砸出去吧,像你以前做過的那樣。但并不是每個炸彈都可以那樣處理,也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找到将炸彈打出去的機會的。”
“還有,你在當俠盜的時候,認識的朋友,真的可以信任嗎?這一次是在關鍵時刻趕到了,但萬一……那些人不管怎麼說也是罪犯。”
仁王眨了眨眼。
他從萩原的話語中得知了不得了的信息,于是哇哦了一聲:“萩原警官不可以說可怕的話哦,我怎麼可能是‘俠盜欺詐師’呢?”
萩原露出半月眼:“承認過,現在又不承認了對吧。你這家夥,每次要說謊的話,多少也認真一點對待謊言,而不是擺出一副‘我就是在說謊’的樣子啊。這可不算是‘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