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戶建一部分是買了地以後自行設計蓋房,因此房子的高度和大小都各不相同,房子與房子之間的間距也很窄——在買了地以後自然要利用好每一寸空間。
大量一戶建讓居住區的街道變得更為狹窄,整個居住區内也有不少小巷道。但這個居住區并不危險,間隔幾米就有路燈,東邊是商業街,西邊隔着一個公園就是警局,也算是巡警巡邏最頻繁的地段。
但仁王在某一刻停了下來。
一種預感,又或者說是精神力的感知力,讓他察覺到了有人在等他——有人在居住區的某個巷子裡停住了,情緒穩定,但給人一種隐約的危險感。
這種危險感并不會讓仁王感到害怕,甚至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不是個壞人。
什麼啊,精神力在這個世界居然是這種效果嗎?用來加強感知力和第六感……但這個世界的人好像沒有精神力的樣子,武力值不匹配真的沒問題嗎?
這麼想的仁王,很大膽地走了過去。
他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看到了被路燈餘光勾勒出身形的黑衣男人。
黑色風衣,黑色針織帽,黑色長發,整個人黑得像是什麼黑夜裡生存的不明物種,隻有皮膚白得驚人。但這更像是黑暗生物了。
“就這樣出現,沒問題嗎?”仁王主動開口道。
他說了一句不管怎麼理解都沒問題的話。
而男人看了他一眼:“沒辦法,要緊急聯系詹姆斯,最快的途徑是找你。”
“Puri.”
“原本預計的行動計劃中止。”男人說,“但考慮到安全問題,撤離計劃還是需要更換。”
又多了個陌生人。
詹姆斯……這又是誰?
仁王沉默幾秒,基于對這個男人的直覺判斷,給出了回應:“你應該不能直接和我說這個吧。”
“以前是不行,現在沒關系了。而且,那家夥現在就住在你家裡吧。”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摸了摸風衣口袋,之後意識到什麼一樣将已經掏出一半的煙盒按回去,“我前幾次去确認你的安全的時候,見過的在你身邊的那個警察,帶走了那個家夥。”
“哦,兜帽胡子。”仁王說,“什麼啊,你們居然在同一個組織。”
仁王已經聽出了很多信息。
大概是“詹姆斯”的關系,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在他面前說太多謎語。這個“詹姆斯”還無法确定是他未來去認識的人,還是他通過人氣值去兌換的一些“人際關系”。但聽起來詹姆斯是面前這個男人的聯絡員,甚至是上線。
“撤離計劃”就意味着這個男人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這個“撤離計劃”,聽起來原本要給另一個人用,而那個人就是現在住在自己公寓裡的胡子兜帽……但眼前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警察吧。日本警察招混血嗎?而且這種找上線找到他的“違規操作”,說實話有點野。
這種作風應該不是他印象裡的日本警察。
這個男人的語氣也是,并不把萩原警官和胡子兜帽警官當作“同事”,但又像是某種“志同道合的夥伴”……另一個機構的警務人員,難道是公安嗎?
但是公安更不可能招混血了吧。
會招混血的……國際刑警?
仁王很相信自己的精神力。如果不相信自己的精神力,那“幻影”這一招是練不成的。他所有扮演的基礎,都基于他對自己精神力的自信,以及精神力感知到的屬于另一個人的情緒甚至記憶。
在這個世界,他無法通過精神力去讀取别人的記憶,因為他無法通過精神力與另一個人的精神力達成共振。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精神力。
但他依然能通過精神力去“共情”,去感知。他的精神力告訴他,面前這個男人對他沒有敵意,他們是“同一邊的”,所以他大膽做出了推測。
他在心裡吐槽:這到底是什麼組織啊,不同機構的警察都派人去卧底。肯定是很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不然用不到國際刑警。不會什麼CIA,MI6,FBI都有人在裡面卧底吧,那如果卧底們全部放到一個小組裡,該多有戲劇性啊。
但考慮到他的人設似乎已經是“和組織有仇”,他便沒将自己的吐槽表現出來。他也沒有将“卧底”這個詞戳破,而是用中立到有些疏離的态度和男人對話。
他看着面前這個男人:“我現在可沒辦法聯系到詹姆斯。”
而在仁王還在斟酌模棱兩可的用詞時,面前的男人直接開口道。
“我也不需要你直接聯系詹姆斯。我隻需要你在詹姆斯找你時,告訴他,我這邊斷聯是正常的。”男人說,“住在你家的那個卧底暴露,我們整個小組都要進行内部審查。我馬上就要離開了。能和你見一面,也算是利用了一下你家裡的那個卧底撤離後的安全布置吧,但反正我本來也打算在見到他時暴露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撤離路線給他,那就扯平了。”
“……這是可以扯平的嗎?”仁王忍不住道。
一身黑的男人偏過頭,但臉色很平靜:“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