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對于一隻雪豹而言,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容不得半點損失。
它的尾巴可不僅僅是用于保暖和在狩獵時平衡身體,一條漂亮的毛茸茸長尾巴可以代表這隻雪豹是否健康,是否更具有吸引力。
洛斯從小就叼着自己尾巴長大的,尾巴對于它而言至關重要。
從它的幼崽時期到如今威風凜凜的雪山之王,這條大尾巴是它生存能力的外在體現,尾巴不漂亮的雪豹是很丢臉的。
然後洛斯再次看了眼許年的尾巴,确定眼前這頭雪豹,雖然皮毛雜亂,但眼睛好看,現在再增加一條,對方的尾巴也不賴。
察覺到了洛斯的目光後,雖然許年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但還是下意識卷了卷自己的尾巴,他扭過頭叼着尾巴,亦步亦趨跟在了洛斯的身後,小心翼翼注意着落爪的位置,防止踩着洛斯那條腫起來的大尾巴。
山下傳來的陣陣狼嚎聲在雪地裡傳的很遠,偶爾一聲,偶爾會互相回應。
于是這座本來隻有洛斯一個雪豹定居的雪山,現在又搬來了一隻流浪的新手雪豹。
……
“嗷嗚——”
狼嚎聲日夜不絕,許年趴在地上打了個滾,他毛茸茸的大爪子正扒拉着耳朵,有些郁悶地聽着遠處的狼嚎。
“睡不着?”洛斯心态倒是平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慣了。
“狼群不休息嗎?”許年歎着氣,之前太餓了,估摸着是有點餓得半昏半醒,所以聽着狼群嚎叫聲也能入睡,但是現在感覺整隻豹子都不太妙了。
“新來了一群狼。”洛斯的尾巴輕輕晃動,它趴在了山崖旁邊,夜色落在了它的身上,看上去有一種和雪山要融為一體的孤寂感。
雪豹的一生都是孤獨的,洛斯從不思考這些,它隻會擔憂大雪來了,它要怎麼尋找獵物,怎麼才能在狩獵的時候盡量不受傷,或者受傷少一些。
但是現在旁邊又來了一個雪豹。
它扭過頭瞧着這隻吃飽睡好的雪豹,忽然覺得這玩意都能活着,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許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洛斯在心中歸類于“這玩意”了,他聽着狼嚎聲,從一開始的無奈,到後來似乎是聽出了一點趣味。
他毛茸茸的耳朵在聽到拉長的狼嚎尾調時會輕輕抖動一下。
“你在聽什麼?難道你能聽懂狼嚎?”洛斯哼笑一聲,它瞧着眼前神情還挺認真的許年,提醒道:“狼和我們雪豹不一樣,它們就知道胡亂嚎。”
許年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那你在聽什麼?”洛斯問道。
“我在聽它們兩群狼好像是打起來了,也可能是對罵,反正和之前的不太一樣。”許年想了想,補充道:“罵罵咧咧的感覺。”
洛斯:……
許年搓了搓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然後将腦袋趴在了地上,有些無聊地輕輕晃動尾巴,這才想起來洛斯的尾巴,十分關心道:“弟弟,你的尾巴怎麼樣了?”
“誰讓你叫我弟弟?”洛斯頓時炸了毛,它眼神都冷了下來:“叫我名字。”
“好的,對不起。”許年點頭,從善如流道:“洛斯,你的尾巴好點了嗎?”
洛斯在沉默許久後,才偏過頭,道:“不用對我道歉,我沒準備讓你道歉。”
它的尾巴輕輕動了動,疼還是疼的,隻是沒有之前那麼疼了,它瞅了眼自己多災多難的尾巴,又瞧了眼一臉愧疚的罪魁禍首,悶聲道:“我的尾巴還沒有原諒你。”
它趕在許年道歉之前,又立刻補充了一句:“所以你得照顧它,直到它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