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嗷嗚——”
因為太累了而陷入沉睡的許年,在夢裡都在被野熊追趕,甚至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一堆狼群也跟着追他,吓得他恨不得插上翅膀趕緊逃走。
他覺得自己快要飛起來了,在林間奔跑,不知不覺跑到了雪山這邊,然後躲了起來。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了,誰知道嘴裡忽然有些毛茸茸的,軟軟的,許年緊張地咬着尾巴,試圖緩解一下自己所受到的驚吓。
然後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悶哼,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你再說你不是故意的?!”
許年猛地睜開了眼睛,從夢中驚醒,就正對上了洛斯咬牙切齒的模樣,它正叼着它自己的尾巴,然後小心翼翼地放下來,低頭舔舐着尾巴尖。
許年尚未清醒,而後反應慢了半拍一樣,驚得四肢起飛。
這一動彈将本來在舔尾巴的洛斯也吓了一跳,四肢頓時飛起,震驚地瞧着許年,心髒砰砰直跳,它怒道:“你幹什麼?”
許年也很懵,他哪裡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夢裡的事情亂七八糟的,睡醒後受了驚吓,就忘了一大半,隻是瞧着眼前洛斯這副易爆易怒的模樣,又瞧了眼已經明顯腫起來的尾巴。
許年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感覺嘴裡都是毛,不得不擡起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心虛道:“你的尾巴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嘴裡?”
這話問到洛斯了,對,它的尾巴為什麼會出現在許年的嘴裡?
因為當時它正在用尾巴為這頭不知好歹的雪豹遮擋風雪!
但是許年直接問出這話後,洛斯的回答卻卡在了喉嚨裡有些說不出口,它一張毛茸茸的臉上看上去有些嚴肅,許年極會看臉色地湊了上去,飛快地給出了台階,道:“一定是我夢裡太餓了,一不小心咬到了你的尾巴,你放心,我會負責,我肯定會負責,我全責。”
洛斯偏過頭的時候,靠近許年這邊地耳朵輕輕動彈一下,顯然是将這話聽進去了。
“你不知道,我夢裡好像被棕熊追,又被野狼趕,又餓又累,躲在了石頭後面。”許年深深歎了口氣,本來生活就很苦了,怎麼做夢也能這麼苦澀,他擡起爪子,輕輕擺了擺道:“不說了,都是辛酸淚。”
他順便扒拉了一下嘴裡沒弄幹淨的毛,按道理這個季節,雪豹是不掉毛的,但是可能他咬得稍微重了一點點。
許年話音剛落,耳邊再次響起了一陣“嗷嗚——”的聲音,他立刻道:“就是這個聲音。”
他擡起的爪子微微一頓,驟然清醒過來似的,猛地扭過頭看向了聲音傳出的地方,而後有些驚訝道:“不是做夢。”
“嗯,不是做夢,是那群狼在叫。”洛斯已經習慣了,它吹了吹自己紅腫泛疼的尾巴尖,有些懷疑許年是不是跟自己的尾巴有仇,而後将目光投向了許年那條拖在身後又長又粗的大尾巴。
沒有誰能堅持住不去看雪豹的長尾巴,包括雪豹自己。
“平常這群狼也叫喚,但是今晚叫的好厲害。”許年爬起來湊到了旁邊,他立起耳朵聽着狼群的嚎叫聲,但是非常注意地将自己挪得遠遠的,以防止再次猜到了洛斯本來就傷上加傷的尾巴尖。
本來準備跟許年說話的洛斯,一轉眼就發現許年離自己至少兩隻雪豹的距離,它擰起眉頭,不滿道:“你跑那麼遠幹什麼?”
“我怕踩着你尾巴。”許年老老實實道:“實在不行,你要是氣不過的話……”
他心一橫,将自己的尾巴甩到了洛斯的面前,硬着頭皮道:“你就咬回來吧。”
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太好控制,在洛斯的面前搖曳着,吸引了洛斯的注意力,仿佛是一個大号的逗貓棒,洛斯沉默了一下,雖然它也不想看,但是身體本能地目光跟着大尾巴左右看,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地将這條肆無忌憚的長尾巴摁在了爪下。
“嗯?”許年轉過頭看着洛斯,輕輕歪了歪腦袋,不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
“别動了。”洛斯冷冷道:“我不喜歡咬别的雪豹的尾巴,我自己也有。”
許年輕輕地“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蹲坐着,論提醒,他的體型其實屬于一頭雪豹的正常體型,奈何洛斯的體型實在是優越,兩隻雪豹面對面蹲坐着的時候,就顯得許年小了一圈。